呼吸间,殿上躬身一片,几乎所有官员都躬身作揖,请求李漼收回这种想法。
饶是如此,群臣却也清楚,皇帝在常朝殿上的这番说辞,恐怕会在不久之后流入河陇。
若是刘继隆因此被激怒,不智谋逆,那关中就危险了。
想到这里,群臣纷纷想出了劝谏的说辞,而身为宰相的裴休、蒋伸、毕諴三人更是责无旁贷。
“陛下!”裴休沉声作揖:
“如今吐蕃虽然内乱,然尚摩鄢却异军突起,麾下控弦之士近十万,唯有刘牧之、张坦之二人能总镇河陇。”
“贸然调遣二人入京,河陇恐有危矣……”
裴休这话,但凡了解河陇局势的人,都不会把它当成一回事。
尽管陇右在屏蔽外人这件事上做的铜墙铁壁,但张淮深的河西却不是这样。
尚摩鄢乃尚婢婢之子,而尚摩鄢与张淮深、刘继隆交好,三人说是同盟也不为过。
因此裴休的这番言论,表面是在说河陇离不开刘张二人,实际上却是在告诉李漼,动了刘继隆就得动张淮深和尚摩鄢。
此三人兵强马壮,比之南蛮都不差,贸然行动,恐有祸事。
眼见裴休将事情说的那么严重,李漼这才渐渐收敛了想要收拾刘继隆的心思。
“既然如此,那便暂时由刘继隆、张淮深二人总镇河陇吧。”
李漼草草揭过此事,转身走下金台。
在他走下金台之时,群臣纷纷松了一口气,而鸿胪寺卿也唱声道:“散朝!”
“上千万岁寿……”
群臣高唱,而李漼也离开了紫宸殿,摆驾前往了咸宁宫。
这一路上他一言不发,直到渐渐抵达咸宁宫时,他隔着老远便瞧见了不少紫袍站在宫门外。
“上千万岁寿……”
王宗实、王茂玄、亓元实、齐元简、杨玄阶、杨玄冀和王宗会、张淮鼎等人纷纷出现在咸宁宫外。
在他们身后两侧,则是被叫出殿外的数百伶人与乐工。
“诸卿何事?”
李漼心里已经想到了几人来意,不免有些不喜。
对此,王宗实却作揖道:“陛下,臣听闻您要对陇右……”
“只是提出想法罢了!”
李漼不客气的打断了王宗实,因为他很清楚,只要自己不对北司的群宦下手,这群宦官也不至于对付自己。
“是……”
王宗实有些气恼,但想到自己的年纪,他还是决定息事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