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就等朕祭拜完泰陵,返回长安后再议吧,此事劳请内相记住,到时提醒朕。”
李漼这般说着,王宗实也连忙应下。
君臣寒暄几阵,待王宗实退出离宫,李漼脸上才露出一抹不屑。
王宗实是什么想法,他再清楚不过。
若非手中没有充足的力量将其扳倒,他早就出手收拾他了。
他从他阿耶身上没学到别的东西,唯独学到了隐忍和挑拨。
对付北司这群宦官,自己是万万不能与之正面对立的,万一对方狗急跳墙,自己恐怕会落得文宗那般下场。
唯有挑拨北司群宦关系,再利用南衙力量,他才有可能扳倒王宗实。
想到这里,李漼渐渐沉下心思,而南边的捷报也在此时送抵了南衙。
“高千里倒是不愧为良将,竟然能遏制兵力三倍于己的段宗榜。”
“没错,这段宗榜也算南蛮名将,却不想在千里手下两度吃亏。”
“如此看来,即便丢失总州也无妨,若是南蛮每夺一城都需要付出如此死伤,那他们连戎州都拿不下,便要尽丧男丁了。”
“哈哈哈……”
南衙之中,笑声不断。
这笑声来源于白敏中、裴休及蒋伸三人。
面对高骈再创佳绩,三人这些日子里压抑的情绪得到了释放。
三人压抑的来源,并非是南边的战事,而是来自于皇帝的巡游。
在年初定下的巡游中,皇帝的出巡人数应该不超过三万,时间不超过一个月。
如今不仅时间超过了大半个月,就连巡游的队伍规模远超此前所说的三万人,甚至可以说翻了一番。
如此多的人马出巡,每日消耗钱粮多达数千贯,更别提皇帝还喜欢犒赏伶人、乐工。
这一个半月的出巡还没结束,度支却已经支出了三十万贯。
这笔钱若是丢到南边的战事上,都足够高骈再募一万兵马了。
如此局面,三人怎么能不压抑,怎么能不头疼?
好在高骈的捷报让三人舒缓了一口气,但这口气也没能舒缓太久。
“相公……”
一名舍人从外走入堂内,来到白敏中耳畔低声说出了王宗实试图更换夏侯孜的事情。
闻言,白敏中微微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