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他在右神武军中担任都将时,朝中那些官员对他也不过点头之交。
但从他被擢升为统军后,那些官员恨不得把他府上门槛踏平。
如今的他与张淮鼎,是张氏除张议潭、张议潮外,唯二能在外拥有府邸的人。
不仅如此,他们二人的府邸都是能在坊墙单开乌头门,插八戟与十戟的存在。
整个京城,除了神策军的人他们惹不起外,其余诸军都得高看他们一眼。
张淮铨渐渐被张淮鼎影响,而远走的白敏中几人也共乘上了一辆马车。
“张议潮颇有军略,只可惜朝廷不能用他……”
马车上,白敏中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裴休及蒋伸也点头算是附和了。
朝野内外,不是没有知兵的官员,但如张议潮这种凭借家族底子打穿河西,收复六州土地的人还真没有。
沙州张氏在张议潮起义前,也不过就是人丁百来人的豪强罢了。
经他十年发展,单在长安的张氏族人便有不下百人,更别提河西的张氏族人了。
只是可惜,河西张氏越是强大,张议潮就越不可能得到重用。
当然,除了张淮深的缘故,还有他曾经为吐蕃做事的经历,也让唐廷上下颇为忌惮。
除非无人可用,不然朝野上下都不会同意启用他。
如今他的作用,就是和张议潭一样在长安为质。
至于张淮鼎,那也不过是因为其走了狗屎运,得了从龙之功罢了。
“蜀中动荡以来,各州县的图籍可还准确?”
“我观陇右动向,恐怕从中获利不少。”
白敏中虽然在西北布置上对刘继隆示弱,但他心里还是想着剪除河陇二镇的,只是苦于腾不出手来罢了。
“局势如此,图籍难以准确。”
蒋伸眉头紧皱,裴休也叹气道:“如今至尊要出巡,不知又要耗费多少钱粮。”
“更何况南边战事节节败退,想要促和也毫无可能。”
“朝廷向天下加征的九厘税,以及在盐铁酒茶等物的加税,一时半刻恐怕减不下来了。”
三人沉默,他们都知道这九厘税传到下面会是什么样子,持续下去又会是什么样子。
可朝廷的问题摆在眼前,如果盲目将加税取消,到时候朝廷去哪寻来钱粮,如何抵御南蛮入侵?
各镇是不可能削减兵额的,即便各镇节度使愿意,也得看看下面的牙将和牙兵愿不愿意。
想到这里,三人只觉得事情难为,而白敏中更是只能感叹道:
“希望那高千里能整顿东川兵马,拉出一支可战之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