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重任反应过来了,迟疑道:“所以您是想……”
“唉!”高骈长叹一口气道:
“昔年我觉得养寇自重不是将领所为,但如今看来,养寇自重却是不得不为。”
“对于段宗榜,我们不能打得太容易。”
“打得太容易,朝廷会觉得我们功劳不大,觉得南诏容易对付。”
“段宗榜要打,但要打得艰难,至少让外人觉得艰难。”
“即便要击败他,也要给他一种错觉,让他觉得他并非不如我们,只是时机不对。”
“唯有这样,他在退回南诏后,才会劝谏酋龙继续出兵黔中。”
几年时间过去,高骈也变得圆滑了很多。
“我知道了!”王重任点头道:
“击退段宗榜是一功,倘若他再次入境,我们再次将其击退,那便是第二功。”
“如此反复,节帅的地位必然水涨船高,朝廷的封赏也会越来越多。”
“嗯!”高骈颔首应下,紧接着吩咐道:
“我们要赶在宋涯收复播州前,提前一步拿下矩州,逼段宗榜撤出播州。”
“黔中太小,蛮兵太少,这功劳只够一支兵马分,我希望是我们这支!”
“节帅放心!”王重任郑重作揖:
“我现在就去告诉张璘他们,让他们加快行军速度!”
“去吧。”高骈没有阻拦,而王重任也直接叫停马车,将军令传往三军。
很快,原本还慢悠悠行军的岭南军,不多时便加快了速度。
对于一支马军来说,一日行军六七十里并不困难。
哪怕在黔中道这种地形崎岖之地,只要官道不被冲毁,一日也能走五十里。
正因如此,岭南军很快便从黔中边境,向西南的矩州靠近。
与此同时,所辖六县的播州境内,却彻底的成为了人间炼狱。
两万余蛮军攻占当地,许多蛮寨被摧毁,焚烧。
播州三县的数千口汉人被掠走,其余蛮、僚被充入军中。
遵义城内,早已没有了汉蛮苗民,只剩下万余蛮兵及被抓俘为民夫的三万多蛮民。
“窸窸窣窣……”
甲片声在播州衙门内响起,一名将领走入其中,对主位看书的将领作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