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连他们都过得不好,其它州县的百姓就更别说了。
如今是七月初,除了开荒外,没有什么别的农活干。
因此男人们穿着麻布衣裳去干活,而女人们则是穿着绢布衣裳在家里制作麻布。
毕竟麻杆一年三收,女人们几乎很少能停下休息。
街道上随处可见的,便是没了男人,孩子未长成的寡妇,以及那些成丁的遗孤。
“狄道城里,现在有多少百姓了,临州又有多少了?”
刘继隆一边与百姓打着招呼,一边询问高进达。
对此,高进达则是压低声音道:“临州有近八千户,四万九千余口。”
“单狄道城内,就有四千二百多户,二万五千余口。”
“八千多户吗?”刘继隆呢喃着这个数额,走了几步路后叹气道:
“去除了原先就居住的三千多户百姓,我们牺牲了五千三百多名兄弟啊。”
“五千三百二十四。”高进达默默说出一串数字,刘继隆看向他,认可道:
“你比我要强,我只能记住个大概……”
“这是应该的。”高进达担心刘继隆难受,急忙解释道:
“您需要做的事情太多了,临州大学那边也一直耗费您的心神,能记住大概已经很好了。”
“不应该啊。”刘继隆摇了摇头:
“我得记住他们,你们也是。”
“如果没有他们的牺牲,哪有今日的陇右?”
“现在的陇右是太平了,但我们不能觉得太平了就松懈,就腐化……”
“你我之辈,定要守好这天地百姓,别让百姓过回原来的苦日子。”
刘继隆停下脚步,回头注视高进达。
高进达错愕,不知道自家节帅为什么说这些,但他还是在沉默片刻后点了点头:“您说的是。”
“嗯……”刘继隆回头继续向前走,末了说道:
“你先回去吧,安排安排三日后我与尚摩鄢的会面。”
“是……”高进达应下,随后停下脚步。
他停在原地,目光看着刘继隆向前走去。
待刘继隆身影消失在尽头,他便不假思索的向右巷绕道返回都护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