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假意接旨,实际准备与刘继隆密谋别的事情?”
“这……”马公儒迟疑片刻,顿了顿后摇头道:
“大概率不会,毕竟以张议潮表现来看,他本有机会将索勋剪除,但他并未这么做。”
“此外,这张议潮不仅入京为官,还带着其家眷入京,没有留其家人在河西任职,恐怕是决定舍弃在河西一切入京了。”
马公儒话音落下,李忱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他确实没想到张议潮竟然不是试探,而是真的要入京,并且带着全家人都来京城了。
这种决定代表着什么,李忱不相信张议潮不懂。
倘若出了事,那张议潮一脉便会被一网打尽,断子绝孙。
面对这种情况,他竟然还是来了,这说明他对朝廷确实忠心。
想到这里,李忱只能咳嗽道:“关西神将,果不虚传。”
“只可惜他虽有心,但那张淮深却无意,不然那张淮深也应该入京为官。”
“若是如此,朕定然不会少了张氏富贵,只可惜……”
李忱给自己想了借口,但马公儒听后却哑然。
要是张议潮和张淮深都入朝,届时河西必然四分五裂,分崩离析。
昔日皇帝所得意的“河西成果”,也必定荡然无存。
这种事情若是发生,张议潮和张淮深这对叔侄何来富贵一说?
当然,这种事情,马公儒也就在心里想想,却是不敢说出来的。
反正张氏叔侄不管怎么做,皇帝都有自己的看法。
即便他们做了忠臣之举,也有无数理由将他们的举动说成居心叵测,何必解释。
“好了,对张议潮的那些宅邸田亩,早些置办,莫要让他心寒。”
李忱缓缓开口吩咐,马公儒也连忙应下,随后退出了紫宸殿。
在他走后,李忱只是叹了口气,并未多说什么,只是拿起玉碗,将碗内长年药服用殆尽。
与此同时,张议潮入朝的消息也传递开来。
有人为其高兴,有人为其惋惜,还有人依旧鄙夷他,认为他是投靠吐蕃之叛臣坏种。
总之不管这些人怎么看,张议潮依旧在各色目光下前往了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