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凉州境内五千赤水军便归他节制,若是算上他带出来的这两千五百会宁军,索勋手中便有七千五百兵马。
若是李仪中声援索勋,索勋手中兵马便达到九千,足够和张淮深分庭抗礼。
当然,这只是明面上,双方暂时的实力。
张淮深有张议潮支援,索勋也有朝廷的支援,而回鹘和嗢末也很有可能会下场,这就是大唐的声誉。
哪怕现在的大唐早已不是曾经的大唐,却也能凭借过去二百多年积累的声誉来号令四周部落。
放在十几年前,还有吐蕃和回鹘与大唐争抢号召力,而今吐蕃内乱,回鹘被击败西迁,黠戛斯无力南下,大唐便成为了无人敢挑衅的共主。
“张防御使,接旨吧!”
官员示意张淮深接旨,而他却迟迟没有上前。
此时他思绪百转千回,闪过无数种做法与后果。
他有想过直接杀了这名天使,随后与索勋开战,将其击败后,再驱逐张直方。
即便回鹘与嗢末南下,他也有自信将他们击退。
可问题是……在这之后呢?
朝廷会不会集结兵马西进?
他们张氏叔侄会不会被批判为叛臣?
他们能否击退朝廷的兵马?
这些种种问题摆在他的眼前,使得他不得不动摇。
河西的底子太薄了,东西千余里的广袤大地上,仅仅生活着二十万百姓,其中还有两万多是会州和兰州的百姓。
刨除二州,河西也不过只有十七八万民口罢了,并且其中番口便占了三成。
这种情况下,他着实没有自信去应对大唐的还击。
若是接下圣旨,即便索勋入主凉州,可听从他号令的兵马也就那几千人,而凉州近万兵马依旧在他的掌握之中。
不仅如此,被分成东西两半的河西也将整合一块,而叔父也将获得收复安西的名义。
思绪万千间,张淮深最终还是做出了决定:
“臣……接旨!”
张淮深上前将圣旨从官员手中接过,只是不等官员展露笑容,张淮深便开口道:
“河西人口,半数在凉州,朝廷并不了解,故此才命我移镇沙州。”
“淮深为朝廷戍守河西,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移镇之事,某自会请表朝廷暂缓,至于索刺史……”
张淮深看向脸色难看的索勋,沉声开口道:“便劳烦率兵驻扎赤水城吧!”
“张淮深,你……”
索勋举起马鞭,却不想酒居延直接拔刀,而酒居延身后的凉州军更是纷纷动械。
面对此等局面,天使被吓了一跳,而索勋也缓缓放下马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