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百姓的孩子读书?衙门能负担这样的花费吗?”
李商隐心中震动,他没想到刘继隆的野心这么大,竟然想让陇右的孩童都能读书。
“这花费自然是不少,但也值得。”
张昶毕竟是州刺史,自然知道学堂的花费,别的不说,单论临州学堂学子所用的书本和字帖,便需要临州三县各处造纸厂和印刷厂的三百多名工人工作,才能满足临州两千多名学子所需的纸张。
这些工人的工钱是每月粮一石,此外还有油盐酱醋茶等额外的物资,算上家中务农的产出,基本能养活一家五六口人。
对于李商隐而言,这样的治理方式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怎么会,如此治理,钱粮何处而来,若是征收过多,百姓难道不会揭竿而起?”
面对李商隐的不解,张昶则是笑道:“陇右赋税五税一,加之军饷、俸禄不比中原,又有牙商贩卖商货,自然养得起全陇两万多学子。”
张昶的笑容在李商隐看来是那么的讽刺,毕竟他一路北上,陇右百姓的精神面貌他是见过的。
单论生活而言,陇右的百姓无疑要比长安、成都的普通百姓还要富足。
正因如此,他迫切想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办到的。
“下官想见见节帅。”李商隐强装平静询问,张昶摇头道:
“元日到初四都是假日,除了基础的班值外,都护府和各州县衙门是不议事的。”
“一直到初五,节帅会带狄道官员去凤凰山的国丧墓园祭奠牺牲的将士们,等那日我看看能否为你引荐节帅。”
张昶话音落下,刚好院子的正门也走入了七八名兵卒。
他们将柴米油盐酱醋茶及被褥内物资搬进了院内,张昶见后便起身笑道:
“明日我带李别驾您去都护府找高长史述职,但面见节帅的话,便需要等到初五那日了。”
“好了,我说的也差不多了,李别驾你好好休息,我先告退了。”
张昶作揖后便向外走去,李商隐起身将他送出院门,瞧着他上马离去,转身便见到了六名兵卒朝他作揖。
“李别驾,东西都放好了,可还有需要操办的事情,尽管吩咐我等便是!”
六名兵卒笑着作揖,很有礼貌,与李商隐此前四十二年生活中接触到的各镇兵马及官兵十分不同。
瞧着他们,李商隐习惯性摸向怀间:“劳烦诸位了。”
“可不敢这么做!”瞧着李商隐要把钱放自己手上,那名伙长连忙摆手,随后带着其余五名兵卒连忙告退离去。
望着他们“落荒而逃”的背影,李商隐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没能送出去的钱,忍不住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后便关上了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