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娘子不语,只是低头啜泣,眼睛哭的红肿,媚眼如波,我见犹怜。
封邦彦心疼得紧,只得道:“这样吧,您这两日莫要哭了,明日刘继隆会在城南接你,届时某准你开窗看看他。”
“你若是不信,便差使你身边那两个奴婢去看他。”
“某自然疼爱你,可那刘继隆神人之表,你二人是否成婚,能成多久,还得看他对你喜爱如何。”
“阿兄何故作贱娘子?”七娘子不忿看向他。
封邦彦也是百口莫辩,最后只能拂袖道:“你明日见了他便知晓,某此言是否作贱了。”
话音落下,他拂袖而去,也不让健妇们为小七娘子穿青衣了。
不多时,她的两名贴身奴婢被派来帐内,不断安抚着她。
她躺在榻上,暗自哭了一整夜,听得两名女婢心疼不已。
翌日清晨,三军开始拔营向狄道前去,而小七娘子被健妇们护上了马车。
四千多人的队伍向狄道前进,速度很慢。
从山南西道被选中的三千六百名饥民,基本都是青壮年。
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只知道每干一天活,就能到手两斤粟米。
眼见狄道越来越近,他们之中许多人都在担心之后的生活。
对此,曹茂将马速放慢,与杨知温、封邦彦并行。
“杨参军、封县令,眼下即将抵达狄道,这三千六百名民夫……”
“自然归曹郎君您安排。”
杨知温知道曹茂在想什么,但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毕竟这些青壮,本就是小七娘子的嫁妆。
对此,曹茂笑着点头:“既然如此,那某便派人招抚他们了。”
话毕,他抖动马缰,来到了陈瑛身旁。
“你派些弟兄在后军向那些青壮宣传,就说衙门得知他们困苦,因此决定将他们安置在临州的大夏县。”
“安抚期间,衙门给粮给牛,前期三年开荒,凡开荒土地所产,皆归入县仓。”
“开垦的荒田,年满三年者,尽数归属开荒之人,按照年五税一进行赋税缴纳,严禁杂税。”
“此外,所发耕牛可派往县衙育种,七年后偿还县衙牛犊三头即可,余者尽归屯垦者。”
曹茂与陈瑛交代着,陈瑛也尽数听了进去,最后决定自己亲自带人去宣传招抚政策。
时值正午,四个时辰的时间,队伍这才走到了狄道城外,见到了延绵的耕地。
耕地和荒地之间,充斥着正在干活的百姓。
山南西道的民夫们,此刻正用着羡慕的目光打量他们。
他们在陇南走了近一个月,自然知道陇右都护府对陇右百姓的屯垦、开荒政策。
倘若山南西道的各州县官员,也能如陇右道这般清廉务实,他们也不至于沦落为饥民。
想到这里,他们眼神黯淡,前方的队伍也渐渐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