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直方瞧不起张淮深,不止是因为张淮深年轻,更因为他比张淮深出身高贵。
尽管他被幽州卢龙军驱逐的事情不是什么好经历,但他毕竟担任过卢龙军节度使,事后更是被唐廷委任金吾大将军。
相比较之下,张淮深那点爵位散勋,根本就不值一提。
对于朝廷调自己来凉州,并让这么个半大娃娃骑在自己头上,张直方是十分不悦的。
若不是他醉酒笞杀了金吾使,朝廷让他率兵戍边戴罪立功,他才不会来凉州这苦寒之地。
“我已命民夫在城北六里处修建了戍城,劳请张刺史率军随我前往戍城!”
张淮深语气还算客气,但他这话刚刚说出来,张直方身后的那几个牙将就忍不住叫嚷道:
“从郓州走了几千里来凉州,眼下酒肉也不备,城也不让我们进,这就要把我们赶去北边干活,真是好大威风!”
“酒还好,肉总得有些吧?”
“刚才从东边来,我可是瞧见好几万牧群,不知道是否有牛羊肉尝尝!”
在三名牙将的带头下,四百多名曾经天平军老卒纷纷开始喧闹起来。
“肉!肉!肉……”
他们叫嚣着要吃肉,而张直方却没有阻拦的意思。
很快,赤水军的新卒也被带动起来,纷纷叫嚣着。
张淮深脸色一黑,沉声道:“去了戍城,本使自然会安排饭食,也会为远道而来戍边的将士们烹羊宰牛……但是!”
张淮深紧咬牙关,狠厉道:“若是有人敢以此喧闹,定当以军法处置!”
“肉!肉!肉……”
三千赤水军根本不管张淮深说什么,只是自顾自的喧嚣,仿佛吃不到肉就不会停下。
“娘贼的!叫嚷什么!”
张淮涧还没见过这么野的兵卒,忍不住骂了出来。
他这一骂,立马让四百多名老卒目露不善。
只是不等他们有所反应,远处的凉州精骑立马驰骋而来。
两千名精骑驰骋的场面令赤水军中许多新卒慌乱不已,纷纷闭上了嘴。
哪怕是那连带牙将的五百名老卒精骑,也不免脸色一变。
沉闷的马蹄声,仿佛压在了他们的心头,让他们喘不过来气。
原本以为是一千马步兵,可现在看来,这两千人都是精锐的精骑,只是其中一千人没有着甲罢了。
“谁在喧嚣!!”
酒居延大喝上前,张直方脸色难看,正欲发作,便见张淮深缓缓抬手。
呼吸间,后方的精骑纷纷勒马。
令行禁止四个字在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也让张直方他们知晓了眼前的张淮深并非只是单纯的二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