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何把握收复陇西,须知道尚摩陵此人狠辣,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万一其焚毁姑臧粮仓,你又该如何?”
张议潮起了考校的心思,刘继隆却不假思索道:“他能烧毁姑臧粮仓,可嘉麟和昌松他却控制不了。”
“凭借嘉麟、昌松两城粮仓,足够我拿下兰、河二州!”
“此二州临黄河、洮水,只是番贼不知利用,才使得百姓流离。”
“以我在山丹所用水转翻车,足以灌溉二州土地,来年便能蓄足粮食,收复临、渭州二州。”
“若拿下河临渭三州,其余诸州番贼见尚延心身死道消,必然心生降意。”
“届时我军趁势出击,最多三年,便可收复除鄯州以外十一州!”
前后四年收复十一州土地,这样的话也就只有刘继隆敢说出来了。
哪怕就是论恐热巅峰时,也不过是名义上统一了陇西。
“三年?”
张淮溶、高进达等人脸上露出错愕,唯有马成坚定不移相信自家刺史。
至于张议潮,他没有流露出不信任,也没有流露出坚定的神色,而是笑道:“万事皆有可能。”
说罢,他没有继续询问刘继隆问题,而是起身道:“继隆,随我走走。”
刘继隆起身跟上,其余人见状也想跟上,但却被张议潮笑着打断:“你们就不必了,好好准备吃食就行,我们花不了太长时间。”
闻言,几人便知道了张议潮是有事情要与刘继隆说,而且不能被旁人听到。
二人起身向外走去,来到街道上后,张议潮半响没说话,只是带着刘继隆穿梭于大街小巷。
他们身后十余步外跟着护卫的甲兵,保证听不到二人对话的同时,又能及时保护张议潮。
对此,张议潮瞥了一眼,轻笑道:“我不过五十三岁,他们便觉得我老了,却不想我四年前也是披甲执锐,先登敦煌城头之人。”
“节度使身体健壮,但大家也是担心您的安全。”
刘继隆倒是不怀疑张议潮的健康,毕竟张议潮在历史上活到了七十多岁。
具体七十几,刘继隆忘记了,但他应该是在黄巢之乱前去世的。
“呵呵,你这话倒是中听。”
张议潮很高兴,笑着与刘继隆穿梭着来到城墙下。
见此情况,刘继隆便知道张议潮要与他上城墙再说事情。
这倒也不奇怪,城墙宽阔,若是刻意压低声音,十余步外的人更是听不到消息,只能凭借口型来猜测。
“登高看景,这城内也就只有这城墙和钟、鼓楼能达到登高要求了。”
张议潮笑着走上马道,随后如刘继隆预料般说道:“你之才干,假以时日必然超过淮深。”
“于情于理,我都应该把你留在河西,只是可惜……”
张议潮长叹一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遗憾:“河西的水太浑浊,你又毫无背景,将你留下并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他这话说的倒是没问题,哪怕刘继隆自己也不愿留在河西。
真让他进入敦煌衙门议事,他真怕自己会忍不住杀了那群聒噪的虫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