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綯此言,不仅回绝了张议潮想任河西节度使的想法,还留下了张议潭作为人质。
如此一来,即便张议潭日后想要效仿河朔、两淮等镇作乱,也得考虑考虑张议潭的安危。
毕竟张议潭的嫡子便是张议潮手下头号大将,节制河西六成以上兵马。
只要有张议潭在手,哪怕张议潮想要作乱,也得看张淮深答不答应。
一时间,李忱看向令狐綯的目光也更为欣赏。
“既然如此,那便按爱卿所言,由门下省与张常侍交涉,为河西有功之臣授予朝廷官职,派人发出圣旨。”
李忱将张议潮的封赏定下,转念又想到了河西十一州被收复的消息,不由心动道:
“刚才张常侍所言,朕都听进去了。”
“眼下,河陇之地唯有陇南、陇西及凉州等地还有番贼作乱,依诸位之见,是否由朝廷派兵收复?”
收复河陇,这毕竟是建功立业的功绩,李忱自然不想放过。
只是对于他的兴致勃勃,群臣却难得扫兴起来。
“陛下,眼下漕运、盐税等新政尚在施行中,而关中兵马又刚刚结束党项平定之战,可谓是国库空虚,兵马疲敝。”
“臣以为,暂不可对河陇用兵。”
“陛下,臣等附议!!”
面对群臣的扫兴,李忱心底有些不太舒服,但他也听得进去劝,知道事不可行,便不再强求了。
见李忱不再继续追问,令狐綯也站出来岔开话题,将话题引向了两淮和山南、剑南等道灾民身上。
至于在殿外等候的张议潭也在不久之后被门下省官员带走,询问了河西义旅中有立功者后,才将朝廷的安排告诉了张议潭。
“张常侍,从即日起,您就是朝中左散骑常侍了,这可是正三品官职呢。”
门下省衙门内,随着门下省侍郎笑呵呵开口将朝廷对河西义旅的封赏宣布,张议潭这才知晓朝廷的态度。
尽管他早已做好了留质长安的准备,可他没想到,河陇局势已经如此明了,朝廷竟然还不准备出兵收复。
让他更想不到的是,他们明明已经掌握除凉州以外,河西大部分地界,可朝廷竟然还不授予自家弟弟河西节度使旌节。
归义军节度使与十一州观察使的职位虽然也不低,可没有河西节度使这个职位,河西内部必然会经历一场动荡。
哪怕张议潭有自信自家弟弟能处理好,可他心里还是忍不住的失落。
“我们都这样了,朝廷却还不信任我们吗?”
他想起了悟真对他所说的那些话,只觉得胸口绞痛。
这份疼痛,哪怕是他当初收复沙州,身中数箭也不如。
“张常侍?”
门下省的侍郎小心唤醒他,张议潭只能强撑笑容道:“天恩浩荡,我一时恍惚,让王侍郎担心了。”
“呵呵,正常正常,在下也能理解。”
王侍郎笑着点头,随后询问起了张议潭关于河西内部的文武官员立功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