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哨声被吹响,不足三百的山丹精骑开始向北边打边撤,牧奴们也在撤退路上用软弓箭矢骚扰莽罗将他们。
莽罗将他们疾驰近三十里而来,马力几近枯竭。
眼看酒居延率部就要撤离,莽罗将李猛将目光放到了三四里外,缓慢撤退的牧群上。
“别管他们,抢回牧群!”
莽罗将不知道什么是“攻其必救”,但事实证明他选对了目标。
眼看嘉麟军向牧群发起冲杀,酒居延只能咬牙下令:“去,侧击他们!”
“呜呜呜——”
冲锋的号角声响起,酒居延一马当先,率领二百余名精骑侧击嘉麟军左翼。
莽罗将眼见山丹军不跑,立马放弃原本的目标,继续与山丹军缠斗一处。
浓稠如墨的阴云使得战场多了几分凄凉,呼啸的大风卷起阵阵尘土,草尖上的露珠反射出刀光剑影,刹那间被无情斩碎。
喊杀声,兵器碰撞声充斥所有人的大脑。
马匹相撞,枪刃穿刺,每一次金属交锋都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响声。
在这场战事中,身披扎甲的精骑尚且能活得久些,而那些穿着皮甲和皮袄的轻兵、牧奴则是以性命来滋养这方草原。
酒居延挥舞着长枪,身上的袍甲已被番兵的鲜血浸染,可他却依旧悍不畏死地率军冲锋在前。
战场上,倒下的身影如同麦田中的残秆,被无情的战马踏过,发出沉闷的断裂声。
生者在这片死亡之地上挣扎着求生,而死者的惨状则成为了阴云下最为骇人的风景。
血腥味与泥土的气息混合在一起,铺天盖地,让每一个还在奋战的人都感到窒息。
远处,乌云密布的天空仿佛随时都会崩裂,闪电在云层中翻滚,雷声隆隆,仿佛苍穹所震怒而发出的警告。
当他们厮杀正酣时,一支由铁骑所组成的洪流由南向北,发出了远超闷雷的马蹄声。
“嗡隆隆——”
沉闷的马蹄声与厮杀声从南方传来,乱战之中的酒居延、莽罗将纷纷向南边看去,期待是己方的援军。
“杀!!”
当喊杀声再度响起,阴云下的凉州草原上,所猎猎作响的是山丹军的三辰旗。
“杀贼!!”
刘继隆率领九百余精骑策马冲锋,那阵势看得嘉麟番兵纷纷感受到了绝望。
“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们不是去打番和了吗!”
“撤!快撤!!”
一时间,嘉麟番兵阵脚自乱,莽罗将试图撤退,可北边是嗢末人的地盘,西边的折逋罗已经南下番和,而东边十余里外便是马城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