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麻地有三千二百余亩,每亩麻地每年能收两批麻,每批产出二十余斤麻。”
“今年秋收,府库仅收上来第二批的六万七千余斤麻,若是制作粗麻衣,可制二万件左右。”
“不过按照政令,其中还要制作大约一千四百件细麻衣给张掖和山丹正九品以上的官员,所以粗麻衣顶多能制一万五千件。”
“细麻衣用鹅绒和上好的羊绒,粗麻衣用中下等的羊绒便可。”
崔恕将情况说了个清楚,刘继隆听后颔首道:
“城里用不了那么多冬衣,没人发二件冬衣便可,剩下的倒是可以在正旦(春节)的时候,给每家每户按照人头送一匹麻布,让他们自己制作夏衣。”
“这件事,你替我写文章送往张掖,相信刺史也会同意的。”
刘继隆说罢,崔恕也自然作揖应下。
二人在闲聊中不知不觉来到了衙门门口,熟练翻身下马后往城内走去。
来到正堂的时候,崔恕似乎想起什么,突然对刘继隆作揖道:
“对了果毅,听闻张长史准备在节度使收复伊州后率精骑前往丰州,准备向长安送上十州图籍。”
“张长史?”刘继隆愣了,随后才反应过来崔恕说的是张淮深的父亲张议潭。
面对这条消息,他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按照历史,张议潭此去便再也回不来了,被他寄予希望的张淮深也将在几十年后落得身首异处,满门不存的凄惨下场。
每每想起这里,刘继隆脑中便不免浮现张淮深那意气风发的身影。
二人相交莫逆,刘继隆自然不会让张淮深落得历史上那般凄惨下场,可张议潭……
刘继隆在心底叹了声气,此时的他虽然已经在河西之中有了份量,但比起沙州的那群豪强,终归是人微言轻。
张议潭这件事他阻止不了也不能阻止,因为张议潭不在长安为质,唐宣宗便不会相信他们。
于情于理,为质长安的人选都应该是张议潭。
“果毅…果毅?”
崔恕见刘继隆久久不说话,不免小声提醒起来。
刘继隆被他的呼唤声叫醒,脸上挂上一抹苦涩:“看来我们又要和回鹘这帮猪犬议和了。”
“嗯,毕竟形势如此,只能拉拢他们。”崔恕也点了点头。
“好了,说说城外的水利吧……”
刘继隆深吸一口气,将话题改换到了别的问题上。
与此同时,距山丹近千里外的一处草原上,正在爆发着血与火的争斗。
“杀!”
“胡贼娘!”
“胡杂……”
嘈杂的骂声与兵器碰撞的铮铮之声吵醒了昏暗空间内的一名汉子,他身材消瘦,目光浑浊,上身无衣衫遮蔽,满是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