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晴眼泪砸落,眼中只余他一袭黑衣匆匆离开的背影。
他甚至连一眼都没有回头看她。
她好恨。
“陈谓,你会有报应的。”
“你这个负心汉,我在地府等着你。”
记忆深处,印象最深的是彭晴临死前的遗言,充满对他的怨咒。
夜风透过窗户缝隙溜进来,吹得陈谓后背发凉。
他额头盗汗一片,蓦然惊醒过来。
是他魔怔了,触景生情,又想起死去的彭晴。
他不宜再待在这儿。
陈谓甩甩头,见外头无人,轻手轻脚地打开门,悄声离开。
靡靡轻车熟路地去了厨房,寻着蹲坐在炉灶前捧腮睡懒觉的阿桔。
她指尖点点阿桔肩膀,“醒醒,起来干活了。”
阿桔懒洋洋地睁开眼眸,意兴阑珊地转头瞧来人一眼,看清是靡靡,她又回转头,慢吞吞地道:“要我去杀谁吗?尽管说,不必客气,身为同僚,算你半价就成。”
靡靡白她一眼,掀开锅盖,往里头舀水,“成天动不动就想杀人!你这丫头,小小年纪,心肠忒狠。”
“那你要我做甚?”
阿桔语气毫无起伏,一副了无生气的死模样。自从给苏醒中了情蛊,她是觉得日子半点没指望了。
“你说我要你做甚?”
靡靡被她气笑了,叉腰道:“你现在是彭家的烧火丫头,首要任务当然是烧火,赶紧把炉子煨热起来,我要给彭一他们煮汤面吃。”
阿桔呆呆应一声:“喔。”开始擦火折子起火。
二人合作,靡靡麻利地洗青菜,切肉块,下面条,阿桔有一搭、没一搭地烧火。
一时间,厨房温度暖烘烘的。
间隙,靡靡问:“你这两天窝在厨房,可有什么新发现?”
厨房最是人多眼杂,消息自然也是四面八达。
阿桔抱膝盯炉灶里燃烧的火焰,“有。”
靡靡来了兴趣:“什么发现?”
阿桔掰手指细数:“阿牛哥昨夜从小门溜出去找相好,被阿牛嫂逮了个正着,阿牛嫂气得直嚷嚷,说要切掉阿牛哥的小鸡鸡,我说我刀工比她好,想帮她忙,只收一吊铜钱。”
“结果那个泼女人不识好歹,居然嫌贵,不肯阉阿牛哥做太监,算她运气好,我当时手痒,正想砍人出气,折价只要一枚铜板,她也不舍得,当真小气至极。”
靡靡听得嘴角直抽抽:“我想,阿牛嫂不是嫌你贵,人家只是气头上说气话而已,你却当真,要真割了,以后谁来保障她的性福?”
阿桔不理她,自顾自道:“还有……老表那个胖厨师半夜起来抓老鼠,结果发现是他儿子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