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城的天空,仿佛也被四面而来的战火硝烟所熏染,呈现出一种压抑的铅灰色。
往日繁华的街市,虽依旧人来人往,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说的紧张和惶恐。
快马信使频繁驰入大都督府和晋阳王府,带来的永远是四方告急的文书。
尽管司马韩忠极力封锁最坏的消息,以免引起全城恐慌。
但泽州和潞州同时有敌军来攻的消息,还是如同透过门缝的冷风,悄然吹遍了晋阳。
最终,也无可避免地传入了深居大都督府后院的三位夫人耳中。
大都督府后院,气氛比外面更加凝重。
白若兰已有近四个月的身孕,小腹明显隆起。
她坐在铺着软垫的椅子上,双手无意识地护着肚子,秀丽的脸庞上满是忧色,原本就温婉的气质此刻更添几分脆弱。
桓那雪则坐在她对面,她刚出月子不久,八尺身形已大致恢复往日的矫健。
但眉宇间仍残留着一丝产后的疲惫,以及更为浓烈的焦躁。
她是乌丸族的纳吉(公主),骨子里流淌着草原的桀骜与刚烈。
唯有胤瑶,依旧保持着皇室公主的端庄仪态。
只是紧蹙的眉头和不时望向窗外的眼神,泄露了她内心的波澜。
“消息……恐怕是真的。”
胤瑶声音低沉,“壶关被二万敌军围攻,泽州对岸是五万精锐…河东,已是危机重重。”
白若兰的声音带着颤音:“夫君远在陇右,凉州之围未解,夏州那边听说也是苦战……”
“他身边才多少人马,如何应对得了杨岩的老谋深算?”
她对军事不甚了解,但深知赵暮云身处险境。
桓那雪猛地站起身,产后略显丰腴的身躯因激动而微微发抖:
“不能再在这里干等着了!若兰姐姐有孕在身,瑶姐姐需要坐镇府中。我不一样!”
她的眼神锐利如草原上的鹰隼,“我身体已经恢复,我是乌丸的纳吉,更是永昌先帝钦封的丰州都尉!”
“我有统兵之权,也有上阵杀敌之能!我要去陇右,助夫君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