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身吧!”
朱元璋摆摆手,假装嗔怪道:“你年事已高,又是跟随多年的功臣,何必如此拘礼,快起来说话。”随即又挥了挥手,命其起身。
“刘和,杵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给韩国公赐座!”
“老奴遵旨!”
刘和急忙搬来一个绣凳,放在李善长身旁。
李善长微躬身致谢。
随即,他正视朱元璋,神色郑重地答道:“礼仪不可废,这是君臣尊卑之分。
为人臣者,须时刻铭记于心,绝不可越雷池半步。”
“韩国公一如既往地谨慎啊!”
朱元璋眸光微动,带着几分戏谑赞赏道。
随即冷哼一声,语带深意地道:“若我朝所有臣子都像韩国公这般知礼守分,我还有什么可担忧的?只是有些人偏偏不知天高地厚,不安本分,结党营私,肆意妄为,一心只为私利,全不顾江山社稷和百姓死活!对这种人,宁可错杀,也绝不姑息!”
说到此处,朱元璋的语气已锋芒毕露。
他盯着李善长的眼神也愈发犀利。
然而,李善长依旧镇定自若,毫无波澜。
朱元璋暗骂一声“老狐狸”,随即不再多言,直奔主题。
他故意露出惊讶之态,看着李善长背着的荆棘,问道:“倒是让朕分神了,竟忘了问韩国公此次入宫所为何事?这荆棘又是何意?”
李善长眼中精光一闪,缓缓起身,从背上取下荆棘双手捧起,随后跪伏于地,声音颤抖地说道:“不敢欺瞒陛下,老臣此次前来,正是为了请罪。”
朱元璋饶有兴致地追问:“哦?韩国公有何罪?”
李善长满面愧色地道:
李善长伏地叩首,额头触地,声音低沉而沉痛:“臣教子无方,致使幼子李鸾犯下滔天大罪,却未能及时察觉,实乃臣之罪也。”
朱元璋听后冷笑一声,目光如刀锋般直刺李善长:“朕倒要听听,你竟敢装作毫不知情的模样?”
李善长抬起头,神情平静,语气坚定:“臣绝非作伪,实不知情。”
朱元璋眯起双眼,死死盯住李善长,一字一句地道:“当真不知?”
李善长毫无惧色,迎着皇帝的目光:“臣若知情,又怎会坐视不理?臣承蒙陛下厚恩,从一介布衣得封侯爵,受万钟之禄,怎能因私废公,背弃忠义?”
他的言辞慷慨激昂,令人动容,但朱元璋却嗤之以鼻。
他深知李善长的为人,城府极深,绝不可能如此轻易表露心迹。
而且,皇家向来不容意外,更不会轻信任何解释。
更何况,这件事本就是老朱为替朱政出气,进而针对李善长设下的圈套!
事情究竟如何,他心中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