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领程心瞻进去,程心瞻边走边问,
“老寨主身子可还好吗?”
红衣大汉脚步一停。
程心瞻感觉到不对,也停下了脚步,看向纪开明。
大汉沉默了一两息,才道,
“老寨主寿尽,三年前已经去了,高寿八十有四。”
程心瞻也沉默了好久,随后又问,
“老寨主走的可痛苦吗,走前可有什么遗愿?还想回栗溪故寨吗?”
纪开明便答,
“没有,老寨主坐在躺椅上,含笑睡去,发现时身子还没凉。老寨主没有什么遗愿,只是在活着的时候就让老寨的人家家给老爷立了生祠,让后人代代供奉,不得断绝。
“后面老寨主也不想回故寨了,他老人家的四世孙都在这里长大成人了,这里没有什么危险,老寨的人纷纷开枝散叶,慢慢的,老寨主也就没了这个心思。”
程心瞻听着点了点头,递给纪开明一个银色的牌子,对他说,
“以后你要是想找事做或者是缺了什么东西,可以拿着这个牌子去找金水商会。如果寨子遇上了什么危险,或者有什么难办之处,你就找总会的杜羽兮,你告诉他你认得一个拿青色麈尾的道士,他会找人帮你的。”
纪开明听得心一颤,老寨主走了,这情缘就断了,老爷怕是再也不会来了。
果然,等纪开明接过令牌后,便听程心瞻说,
“我就不进去了,你们保重。”
纪开明闻言连道,
“老爷,老寨主这么些年一直在让寨子里的人酿酒,说要是您来了不能空手走,您把那些酒带走吧!”
程心瞻听闻后又沉默了一会,才道,
“走吧。”
三人沉默着进了寨子,程心瞻原本有一肚子话想要跟老寨主说,可现在也无人可说了。
进了寨子才知道,原先的那位寨主,也就是蓝木槿母亲,一洗丹劫没过,已经死了。蓝木槿的妹妹,在外与人结了仇,也死了。所以蓝木槿等不到真煞机缘,只能以杂气仓促结丹了,能活下来已经是侥幸了。
程心瞻拿葫芦收了酒,准备直接离去,想了想,叹息一声,又从洞石里拿出纸笔,画了一些人物线条和口诀,然后交给了纪开明,说道,
“这是一门道家导引术,寨子里的小孩子能蹦跳了,就教他们练,日日都要练,如果有坚持不下来的,不要强求,如果有孩子十六岁前能炼出气感来,你就把他送到豫章广信府的雨霖观去。”
纪开明小心接过纸张,叩头拜谢,等到他再抬头的时候,眼前已经空无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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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西密林深处,一方带着院墙的小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