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肇抬眸,眼底寒芒变成微笑。
“儿臣若提前透露,西兹人必定生疑。唯有让他们以为胜券在握,才会露出破绽。”
“好一招雀打螳螂,金蝉脱壳。”
众臣听完不由交头接耳,面露惊服。
再定睛细看,发现当朝太子全然不再是那个疏狂不羁的少年……
他懂隐忍,也有了城府。
储君的分寸,他悟透了。
崇昭帝要的体面,他也给足了。
“此计能成,全仗父皇平日教导儿臣,虚实相生,兵不厌诈。儿臣不敢居功。”
殿内群臣宁神而立。
崇昭帝捋须,凝视这个总让他意外的儿子,忽然想起李肇幼时在御花园奔跑的模样。那时他尚不及御案高,却敢攥着龙袍说要给母后摘最红的牡丹。
“起来吧。”皇帝挥袖,语气稍霁,“此次虽险,却也算将功补过。日后行事,更需谨慎。”
做了那么多,就得了一个将功补过。
李肇淡淡勾唇,叩首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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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朝时,李肇被独自留了下来,随宦官入了御书房。
他静立窗前等候许久,崇昭帝才负手缓步而来。
屋内只有父子二人。
崇昭帝说话也随性了些,但更有人父威严。
“你与老三究竟有何龃龉?”
李肇抬头,笑了一下:“三皇兄是怎么说的?”
崇昭帝皱眉,“朕在问你。”
李肇心知是李炎告了御状,唇角微勾。
“三皇兄醉酒失仪,在端王喜宴上丑态百出,还有脸到父皇跟前搬弄是非。若非顾及皇家体面,儿臣定要当场抖落他一肚子腌臢,让天下人看看什么叫酒色之徒!”
崇昭帝脸色一沉。
魏王什么德行,他很清楚。不过李肇下手如此狠辣,把皇兄打得鼻青脸肿,再按入秋水里羞辱,也着实过于暴戾了。
他心有不满,但说到底也是魏王酗酒失德、言行荒唐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