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绥:“……”
李肇勾唇,“还生气?”
薛绥看见他眼底的光。那是比情丝蛊更为炽热的妄念。
她听见自己软化的声音。
“是你干的?就为引开他?”
“嗯。”李肇将头伏在她的肩膀,像一只受伤的野兽,本是颀长挺拔的个子,生生地压下来,好似在等待有人为他舔舐伤口……
“平安,我喜欢你叫我的名字。”
薛绥抬起手,悬在半空又蜷起指尖,顿了顿,突然压在他的肩膀上,神色冷硬了几分。
“李肇。”
“嗯?”他答得轻浅,将她的身子攥得更紧。
“我帮你。”薛绥突然挣开他的怀抱,走到榻前,撩开素绢帷幔,从枕头下拿出玉衡师姐给她的方子,转身递给李肇。
“这是我目前能寻到的,解情丝引最好的法子,至于情丝蛊……”
当初,玉衡师姐说这东西就如同一个障眼法,借助的其实是情丝引的毒性。时间久了,便会逐渐失效……
但李肇的情难自禁,以及她最近的心绪难安,渐渐让她生疑,情丝蛊的真实存在。
这才急于找玉衡问个明白……
可是李肇就像一个溺水的人,难以自控……
换以前,薛绥不会顾及他。
可十年前的普济寺,李肇救过她。
她狠不下心,眼睁睁看他沉沦。
何况他的失控和决绝……
已然不是一个无情的合作者。
再纠缠下去,不知道他会不管不顾地疯成什么样子……
薛绥不肯赔上自己。
十年的漫长等待与筹谋,她付出了太多。
大仇未报,夙愿未偿,她不会允许自己轻易放弃……
但她可以放了李肇。
薛绥凝眉沉吟片刻,斟满酒杯。
“等我找到情丝蛊的解药,定会给你。你我买卖不成仁义在,半程相渡,也没有结下仇怨。不如同饮这一杯酒,从此相忘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