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吩咐医官,“汤药煎好,也给本王一碗。”
说罢,他便脚步匆匆地回到主屋,换了干净衣裳,又仔细沐浴,擦了擦药膏,才去正厅见客。
正厅内,薛庆治早已等得坐立不安。
见李桓换了常服出来,连忙起身作揖。
“下官参见王爷。”
“薛公免礼。”李桓强打精神,脸上露出得体的微笑,“方才偶感不适,耽误了一会儿,让薛公久等。”
薛庆治瞥见他袖口下隐约的红疹,又见他沐浴而来,欲言又止。
“王爷可召了太医诊治?”
“医官已开了方子,不妨事,小恙罢了。”
李桓说着,眉头不由蹙起。那痒意如同蛛丝密密缠绕,在皮下疯长,痒得他握在紫檀扶手上的骨节,泛起一层青白。
“薛公今日前来,所为何事,不妨直言?”
一个端方守礼的人,要克制身上的痒意,要忍住不去抓挠,实在煎熬难耐,如坐针毡。
薛庆治看出他的不耐和不适,袖中的证物如有千斤之重。
“前日,下官得到线报,有西兹死士夜闯张府……”
他试探的说着,见李桓不接话,又硬着头皮道:“两个探子已抓获,审讯得知……他们不是去张府偷窃的……”
“哦?”李桓挑眉,“那是为何而去?”
“密会河道巡使张怀义大人。”薛庆治双手颤抖着掏出口供,手心已沁出一层薄汗。
“审讯时,其中一人自尽,这是另一个招认的口供,请王爷过目。”
李桓接过来,匆匆一扫。
他想认真细看,可身上却奇痒无比,那钻心蚀骨的痒意让他没有办法心平气和冷静下来,于是随意翻看几眼,便折叠起来,放在案上。
“知道了,薛尚书先回府,此事,本王自有主张。”
“是。”薛庆治听出逐客之意。
既然李桓想保住张怀义,那他便不必多言……
薛庆治眼神微黯,起身行礼告辞。
刚走几步,又仿佛想到什么,掉头拱了拱手。
“王爷,前阵子家母染疾,平安夫人请来一位民间游医,倒是有几分本事,连老太太困扰多年的头风都治了个七七八八……要是王爷不嫌弃,不妨让平安夫人请他来瞧瞧?”
“游医?”李桓眸光微动,慢条斯理地揉了揉发痒的手腕,缓缓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