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秉的嘶吼声穿透嘈杂的人声。
“再押三千两!”
“范爷,你桌上没银子了。”
范秉袍子酒渍斑斑,随意地拂了拂,回头大声嚷嚷。
“堂倌,给爷拿银子来……”
堂倌过来,一脸为难地作了作揖,告诉他道:“范爷,你之前借的还没有还,这……小的可做不了主。”
“我是当朝驸马,你们还怕我赖账不成?”
范秉哐当一声,将蹀躞带砸在骰盅旁,对着堂倌不满地大喊。
“去,把你们掌事的叫过来。”
堂倌喏喏下去,很快回来,弯腰恭敬地说道:“范哥,我们陈掌事的眼下正忙,请范爷到二楼的账房说话。”
范秉哼了一声,得意地回头看看周遭的赌友。
“等着!等爷把钱拿回来继续玩。别走啊,你们几个都别走……”
他大摇大摆跟着堂倌上楼。
刚走进去,门就合上了。
两名侍从模样的高个男子,一左一右如门神般守住门口,神色冷峻。
范秉见多了赌坊里的打手,不以为意地挑了挑眉,看着方桌前那个浓密山羊须的中年男子,说得一脸骄横。
“掌事的不用那么麻烦了,你再给爷三千两便是,爷立马打债契。”
陈掌事不说话,神色平静地从抽屉里拿出一叠债契。
一张接一张,慢慢摆放在案桌上。
他每摆一张,范秉的脸色便难看一分。
这位驸马爷的借据,足足有十几张了。
陈掌事慢条斯理地展开债契,羊皮纸摩擦声格外刺耳。
“驸马爷,您先把这些钱还了再说吧,鄙号开门做生意,做的是和气生财,可也不是慈善堂,您身份尊贵,也不能这么折腾咱们啊。”
“知道老子身份尊贵,还敢刁难?”
范秉恼羞成怒,猛拍案几,指着陈掌事就要发作。
“赶紧借钱来,下头还等着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