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孩儿,原本也是她和侯爷真心渴盼过的……
薛月盈回府时还死活说是顾家的孙子,待侯爷要去请太医来把脉诊断,她方才改口,当众说出“许是那夜雨大天黑,没瞧清楚人”……
其实,没有孩子的事,薛四和魏王私通也是板上钉钉,赖不掉的。
春夫人想不通自家的儿子,到底着了什么魔怔。
为何一定要袒护那厚颜无耻的恶妇?
当真如侯爷所说,陷得越深,执念越深?
春夫人慢慢放下银剪,一脸怒其不争。
“你对她这份情意,你的这点良善,要是有一半放在六姑娘身上,又何尝会有今日?”
顾介喉结滚动,一脸苦相,“孩儿知错了。可她是孩儿喜欢过的女子……孩儿不忍心,她眼下求救无门,薛家也不接纳她,孩儿再不管,她和孩子便再无出路了……”
靖远侯气得怒目圆瞪,喘不过气来。
“好个不孝子,情根深种,不问秽行,你真是顾家百年来独一份的痴情种!”
春夫人替侯爷顺着后背,又对顾介摇摇头。
“也该你尝尝那噬心刺骨的滋味。个中之苦,都是报应,是因果,你们都受着吧。”
顾介泪流满面。
半晌,靖远侯突然转头,满眼血丝地盯住他。
“要保住她母子,唯今只有一个法子。”
顾介脸露惊喜,眼中乍亮,“父亲,您说……”
靖远侯朝他招招手,像是被抽去了力气。
顾介急切地跪行过去,却听靖远侯冷着脸一字一句。
“对外承认——薛四腹中孩儿,是顾家的血脉。”
顾介双肩一僵,良久才回过神来。
“父亲是要孩儿吞尽屈辱?”
“错!”靖远侯猛地撑起身子,痛极反笑,怒视着他。
“是顾家要为你的愚蠢,吞尽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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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朝后,崇昭帝去宁寿宫探望太后,远远地,便看到靖远侯长跪在殿前,脊背佝偻如虾,模样很不体面。
崇昭帝觉得头皮胀痛。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