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柏溪眉峰蹙成紧绷的弧线,指尖几次悬在姚乐意肩头又仓皇收回。
“滚!你这个彻头彻尾的渣男!”姚乐意疼得眼眶发红,冲方柏溪吼出这句话。她实在没力气应付别的,只想把眼前这人推开。
方柏溪喉结上下滚动了三次,终于沙哑着开口:“姚乐意,你有没有想过你把人推开的样子,真的很伤人。”
姚乐意浑身一震:“我的事,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我不是渣男,别随便给我贴标签!”方柏溪突然暴喝,涨红的脸几乎要滴出血来。
他转身狠狠撞开房门,震得门框发出刺耳的吱呀声,脚步声在空荡的走廊里渐行渐远。
可没几分钟,他又折返回来,胸口剧烈起伏着,声音里满是委屈和不甘:“姚乐意,每次都这样!有什么事你永远藏在心里,打从一开始,你就没信过我!”
“……”
姚乐意盯着那扇缓缓合上的门,咬着下唇,眼神中闪过几分复杂。
走廊的光线在门框处切割出明暗交界线,仿佛将某种情绪也一并关在了门里。
她将被子往上拉,盖住脸庞后缓缓合上眼睛。
落地灯的光昏黄柔和,在鼓起来又凹下去的被单上慢慢移动。
其实说起来,吵架这件事对于姚乐意和方柏溪并不少见。
他俩要是吵了架,最好的办法就是这种“冷处理+自然过渡”的和好模式,先各过各的,分开一段时间。等再见面的时候,一开始会特别尴尬,说话做事都不自在。但神奇的是,两个人谁都不提当初为啥吵架,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又和好了。
不过他说的那句“她从来没信过他”,确确实实戳穿了她的心事。
山顶派对的喧闹还在耳边响着,她忍不住觉得有些事好像又要重演……
当时——
姚乐意刚要追上那抹黑裙,方柏溪偏要扯着她去看戏,说要带她去瞧瞧他和刘一阁,骨子里有什么不同。
山道越深,夜色越浓。
她第三次试图抽回手腕,想回车上,却被方柏溪掌心轻轻按住手背,让她耐心点。
“车上看不清真相。”他晃了晃手电筒,“乐意,你怕黑?”
“我不怕。”她仰头看他,偏偏山风掀起他衬衫下摆,露出腰间若隐若现的红绳屏蔽器,与刘一阁车内的同款。后半句哽在喉间——但我怕你。
方柏溪忽然低笑,退后两步,“怕什么?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
姚乐意的后背抵上潮湿的崖壁,“我没怕,我信你,继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