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难道不是妖?”夙离冷笑。
绛绯不答,只是看向宋悦笙,眸光柔和:“一切全凭上神选择,随心便好。”
——把选择权交给她,却让夙离显得咄咄逼人。
这种套路他用得得心应手。
夙离身为魔尊,却在计谋上略输一筹。
应该说,不能用激将法对付他。
一试一个准。
一两次便能知道这种弱点。
也不知道他身边的人怎么想的,这种弱点竟然一直不告知。
宋悦笙抬眸,目光在两人之间扫过,在事情演变到恶劣之前,轻叹一声:“阿绯。”
绛绯眸光微闪,唇角笑意更深。
“嗯?”
“你应该唤我师父。”
一句话,让绛绯的笑意骤然凝固。
夙离愣在原地,一时竟不知是该幸灾乐祸,还是该为她的记忆恢复庆贺。
扇骨在绛绯的掌心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一双眸子里翻涌起滔天巨浪——有错愕,有痛楚,最后定格成某种近乎绝望的温柔。
他唇瓣颤了颤,那个称呼在舌尖滚了千百遍,终究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师父”这个称呼就像是一层看不见的禁锢。
他不想,也不愿。
“说来也怪,去了一趟九重天,我在人间历劫的记忆回来了。”宋悦笙轻叹一声,“之前那么排斥的误认,没想到我就是盛月。”
她望向远处沉璧川的方向,暮色在她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金粉。
“阿绯,我等下去魔域。一个月后,我会去沉璧川找你。”
绛绯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你可以怨我恨我,但我不接受这个回答。”
他声音哑得厉害,像是砂纸磨过锈铁。
指尖触到她腕间跳动的血脉,又触电般松开三分力道。
宋悦笙任由他握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