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别看了,晦气!”
旁边一个好心的婶子拉了她一把,压低声音说,“听说是前天半夜着的火,那火势邪门得很,怎么都扑不灭!等火熄了,就成这样了。”
婶子叹了口气,摇着头,“作孽啊,麝月多好的一个人啊。我还以为这一次她能和浩特去那边过安稳日子,谁能想到老家会变成这样啊?幸好他们人不在。”
付婉婉呆呆地看着那片废墟,心里又惊又怕,还有一种说不出的难过。
她虽然不常来,但也有好几次会被麝月阿姨塞些糖果点心,因此对这里总有着一份甜蜜的记忆。
如今这甜味混着焦糊气,堵在胸口,闷得发慌。
她失魂落魄地回到家,将看到的事情告诉了哥哥付清明。
他听后,脸色变得异常凝重,沉默了很久。
第二天,付清明不知从何处带回了这截焦枯的木料,郑重地交到她手上。
“婉婉,你听着。”
付清明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严肃,“浩家酒楼的火,起得蹊跷。这截主梁,是我唯一能找到且还没有被完全损毁的东西了。”
他紧紧握住付婉婉的肩膀,目光灼灼。
“我思来想去,无论怎么样,这件事情总得让浩家人知道。你不是从来没有离开过西城吗?正好借这个机会出去游历闯荡一番,也算是长长见识了。”
如果是以前听到能离开西城,去见识外面广阔的世界,付婉婉一定会高兴地原地跳起来。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现在?
父亲去世没几日,丧事的白幡还未完全撤下,哥哥也没有完全熟悉城中的事务,正忙得焦头烂额。
更别提还有一堆倚老卖老、心思各异的官员和富商们在一旁虎视眈眈,明里暗里地给哥哥使绊子。
他正是最需要支持、最需要亲人在身边的时候。
付婉婉看着付清明这副样子,倒像是急着要把自己从即将沉没的船上推出去似的。
这个认知让她心底猛地一抽,泛起密密麻麻的恐惧和酸楚。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付婉婉抓住付清明的手腕,试图问个究竟。
她不是听不懂,只是不敢信。
可回答她的只有一张已经办好的通行证,上面的日期还是崭新的。
付婉婉瞬间就明白了一切,不管有没有发生这件事情,他都算让自己离开西城。
“你早就计划好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付清明别开脸,喉结滚动了一下。
窗外暮色渐沉,将他的半边脸都浸在阴影之中。
“从父亲倒下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西城要变天了。”
付婉婉想要继续追问,但是很显然付清明并不打算继续说下去了。
他强硬地开口,“最迟后天,你一定要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