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誊写不?”
“江副镇长,你可是咱们县最年轻的副科级干部。”赵明岭忽然起身,皮鞋跟在地砖上敲出清脆的声响。
他绕过审讯桌时,左腿微不可察地僵直了一瞬。“写了的话,我保证你不受追诉。“
“我会协调检察院对你做免于起诉处理。”
“那样,你仍然是副镇长,只是受一个小小行政处分而已。”
“放心,这个处分一年后就会自动撤销,对你的仕途不会有任何影响。”
说完,赵明岭回到审讯台旁坐下。
他拿起牛皮纸档案袋,抽出一叠所谓的交代材料,“抄写一遍,签了字,你明天,不,今天就能回办公室继续当那高高在上的副镇长,受人顶礼膜拜。”
空调出风口突然发出呜咽,潮湿的风裹着铁锈味在两人之间流动。
江昭阳注意到赵明岭的右手小指在微微抽搐——这是说谎者典型的微表情。
当年在犯罪心理学的课堂上,他曾在一百个案例视频里反复验证过这个细节。
江昭阳假寐了起来,置之不理。
赵明岭见状,怒火中烧。
他的指节不由自主地加重了力道,狠狠地叩击在审讯台冰冷的桌面上,震得不锈钢保温杯嗡嗡作响。
赵明岭提高了语气,呵斥道:“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告诉你,这个难,你了不了。”
“还有一个案,你也必须给我做出交代,写出详细的材料。”
“什么案?”
“你揣着明白装糊涂吗?贪天功为己有,妄想窃取我们森林公安机关的功劳,去博取政治荣誉。”
“赵局长,去年白鹤滩盗伐案,结案报告里说关键证据是森林公安突击搜查所得。”
“可我怎么听说……是某个巡山的老农,在深夜冒着生命危险,将盗伐者隐藏的账本偷偷藏在腌菜缸里,几经周折才送了出来?”
“而这个过程,你们森林公安似乎并没有参与其中。”
赵明岭的眼神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