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干部嘛……”吴新田用钢笔尾端在桌面上敲打出“哒、哒”的节奏,那声音虽轻,却让会议室里每一个人的脊背都不自觉地挺得笔直,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是该让他们在实践中摔打摔打,历练成长。”
“但与此同时,我们也不能忽略了他们的感受,寒了那些真正做事人的心。”
他忽然转向记录员,“小张,我记得去年县委通过的应急条例补充条款里,对于紧急情况的处理有明确的规定,你能告诉我具体怎么说的吗?”
“情况紧急时可先行处置……”小张的声音有些发颤,“事后……事后……事后五日内需补交详细的情况说明材料。”
“既然有据可依,就让小江补个情况说明。”吴新田合上文件夹的力道恰到好处,既不像陈琪珙那般剑拔弩张,也不似赵珊的欲言又止,“纪委报告要上常委会,蒋部长看……”
吴新田的话语至此,留下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停顿。
“我,我……”蒋珂文刚想说些什么,却又硬生生地将话咽了回去。
“蒋部长有不同看法?”
“没,没!新田书记考虑周全。”蒋珂文慌忙地放下茶杯。
那杯底与烟灰缸碰撞的脆响,如同一个突兀的音符,在安静的会议室中显得格外刺耳,为这场讨论画上了一个略显尴尬的休止符。
在会议桌的另一端,赵珊的笔尖在纸上快速划过,留下一行行工整的笔记。
突然,她停下了动作,在笔记本边缘写下了“野猪江昭阳?”几个小字,笔迹力透纸背,仿佛要将心中的疑惑和不解一并刻入纸中。
坐在赵珊旁边的陈琪珙,原本正低头整理着自己的思绪,不经意间瞥见了那行引人注目的小字。
他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困惑。
难道在赵珊的心中,野猪和江昭阳这两个截然不同的存在竟然能被划上等号?这简直不可思议!
她这是暗指江昭阳肆意怼她?践踏规则而不自知?是如野猪一样行为无忌?
但随即,他又摇了摇头,试图驱散这种过于主观的联想。
毕竟,将人与动物相提并论,即便是出于讽刺,也显得过于尖锐和不近人情。
然而,看着赵珊那力透纸背的笔迹。
陈琪珙又不得不承认。
或许在赵珊心中,江昭阳的行为真的已经触碰到了她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