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凌依,却只收到了凌依一个“安定”的信号。
“……”
凌依的眼中闪过一丝幽光。
随即,他将武器收了起来,示意莱格斯打开通往地下的通道。
“凌依先生,她……”
“她是我们这边的人。”凌依感受着环状水星身上散发着的善意:“我有自己的识别方法。”
…………
……
她提着灯,迈下这漆黑不见底的阶梯。
而前方的带路者,目中无光,手上亦无依靠,他的每一步却都踏实在黑暗中,未曾落空。
仿若踏在故乡的归途上。
呛人的气味扑鼻而来,仿若一群密密麻麻的虫子窜入了肺部。
黑色的霉菌以床架为中心,向地面、墙体扩散。
“咳咳……呵——!”
床上瘦骨嶙峋的躯体弓了起来,从喉咙的疮口中,咳出脓黄色的孢子雾。
“……莱格斯先生,这就是您所做的一切的缘由。死亡本已将他啃食殆尽……而你却执着地抓住了他,试图将这位可怜人的生命与痛苦一并弥留。”
环状水星拿起床架旁边的照片。
那是两个站在大学前,搭着肩膀,样貌别无二致的男人。
“外界有关奇怪声响的传言并不是空穴来风,传到人们耳中的可怜人的哀嚎……正属于这位先生。
而您,一个人类,也并未受到术法的庇护,您从来都是一副血肉之躯……那几发子弹从未贯穿过您的颅脑,因为——你们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如今躺在床上的人,才是莱格斯先生。”
“‘启明会’为您提供的手段,能令他以残破的躯体苟延残喘……但也同时蒙蔽了他的意识。我只能让他清醒片刻,但这无法延续他正在衰竭的生命之河,‘莱格斯’先生……”
这么说着,环状水星就想将手中的干草碾碎,混合着她的鲜血灌入病人的口鼻。
这时,凌依制止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