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书贤裹着灰色毛毯蜷缩在座椅角落,
浑浊的眼球映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
与他并排而坐的楚天行腰杆笔直,
军绿色制服上的勋章擦得锃亮,
两人之间的距离明明只有半米,却像隔了道无形的墙。
“老魏,你的体内真的没有感受到一点变化吗?”
楚天行第三次询问道。
他盯着老友布满老年斑的脖颈,那里凸起的血管像干枯的藤蔓。
魏书贤转动脖子时发出骨头摩擦的咯吱声,仿佛生锈的齿轮艰难咬合。
“我被天民国夺走灵根,这是我的赎罪。”
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节泛白地抓住扶手,咳出的痰液里带着血丝,
“你骗我去做那手术,和杀人有什么区别?”
“我只是不想看着你。。。。。。”楚天行猛地攥紧拳头,制服布料被扯出褶皱,
“我们一起从青阳宗的腐朽制度中熬过来,你不能就这么。。。。。。”
“就这么老死?”
魏书贤笑了,缺了门牙的嘴漏着风,露出牙龈上暗红的疮口,
“数百年了,老楚。你看那些凡人,短短几十年婚丧嫁娶,活得可比我们痛快。”
他颤巍巍摸出怀表,表盖内侧贴着泛黄的小像。
三年前养老院的合影。
护工梅少英扎着双马尾,笑得眉眼弯弯。
巴士突然颠簸,楚天行下意识伸手去扶,却被魏书贤避开。
“灵根移植就算成功又怎样?”
老人的声音突然拔高,惊得前排乘客回头张望,
“难道要像你一样,永远困在这身不会衰老的皮囊里?”
这句话像根刺扎进楚天行心口。
“可技术成熟后,所有人都能。。。。。。”
“我们已经耽误太多时间了!”
魏书贤的咆哮震得车窗嗡嗡作响,随即又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回座椅,
“未来的路让年轻人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