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一股混杂着谷物、羽毛和鸟屎的气味扑面而来。
屋内点着几盏光线柔和的油灯,照亮了排列整齐的鸽笼。
一位须发皆白却精神矍铄的老者,正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只体型健硕、神骏非凡的鸽子。
那鸽子,正是踏雪!
它通体羽毛漆黑油亮,在灯光下泛着幽深的金属光泽,如同最上等的墨玉。
那两只爪子,洁白如雪,纤尘不染,如同踏在云端。
一双眼睛却是纯粹的金色,如同熔化的黄金,此刻正锐利地扫视着四周,透着一股非凡的灵性与傲气。
看到李彻进来,洛公连忙恭敬行礼:“殿下。”
李彻笑着点了点头,随后目光便完全被踏雪吸引。
他走到近前伸出手,洛公立刻小心翼翼地将踏雪递到他手中。
鸽子温热的体温透过羽毛传来,强劲有力的心跳清晰可感。
李彻的手指轻轻抚过踏雪光滑的背羽,目光则落在鸽子右腿上那个特制的小小爪套上。
爪套完好无损,接口处的火漆封印清晰可见,上面烙印着守夜人特有的徽记。
李彻的眼神变得凝重起来,他不再磨蹭,用指甲小心地刮掉上面的火漆。
洛公立刻递上一柄细如牛毛的小巧镊子,李彻接过镊子,动作精准地从爪套中抽出一个卷成细针状的微型信筒。
他捏着那冰凉的信筒,走到桌边,在油灯下坐下,洛公则垂手肃立一旁
李彻用镊子尖端挑开信筒的封口,从里面取出一张纸条,纸条薄如蝉翼,却坚韧异常。
他将其缓缓展开,平铺在灯光下,却见上面的字体小得几乎不可见。
洛公又递上了一个放大镜,守夜人信件传递用的是特殊的技术,唯有奉国出产的放大镜能够看清楚。
放大镜下,那小如蚊蝇的文字总算是能看清了,李彻的目光飞快地在纸条上扫过。
“太子已薨。。。。。。”
“蜀王行刺诸王,秦重伤,燕无恙。。。。。。”
“蜀王囚东宫,锁御座,立为储。。。。。。”
“杞国公府夷,太子党羽灭。。。。。。”
“陛下削藩。。。。。。”
短短数行字,却是信息量极大,李彻的眼底不由得闪过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