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国王的抽气声在背后响起,如此强大的船队,是佛郎机人最强盛的时候都没有的。
李彻背着手,看工匠们将佛郎机人的黑铁十字架扔进熔炉,随后缓缓开口道:
“马尼拉港归奉国水师驻防,原总督府改作市舶司,至于阁下。。。。。。”
李彻转身时佩剑撞上烛台,哐当一声惊得苏禄险些栽倒。
“吕宋之百姓仍是你的子民,本王不会向你们征税,也不要你们朝贡,只需要吕宋和奉国建立起稳固的交易路线。”
“可是。。。。。。佛郎机人当年也是这般许诺。”苏禄突然抓住扶手,皲裂的嘴唇颤抖着,“他们说只要码头,后来却开始深入内陆。。。。。。”
李彻轻笑一声,解下腰间佩剑拍在案上。
银色的剑柄在暮色中泛着冷光,苏禄瞳孔猛缩,认出了那把剑正是原吕宋提督的佩剑。
“昨日,吕宋提督阿尔瓦罗,就是用这把剑和奉国海军对抗的。“他忽然压低声音,“你猜他在佛郎机军队覆灭前,喊的是上帝还是妈祖?”
此言一出,苏禄下意识看向一旁供奉的妈祖雕像,只觉得这位仁慈神圣的女神脸上的笑意似乎更盛了几分。
上帝和圣母已经管不到吕宋岛了,此地现在是妈祖的场子!
你挑的嘛,偶像!
似乎想到了什么,苏禄的脸色顿时变得比身上长袍还要惨白。
李彻顺势按住他枯藤般的手腕,感觉掌下脉搏突突乱跳:“明日市舶司开衙,烦请陛下派王子来学大庆官话。听说贵国二王子精于算学?正好跟着船队账房历练。”
殿外忽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一队水兵扛着木箱鱼贯而入。
箱盖掀开时,苏禄惊叫着往后缩去。。。。。。
只见里面堆满佛郎机人的宽檐帽与圣经,最上面是吕宋总督的绶带。
“这些东西送进王宫库房。”李彻抽出绶带缠绕在老者脖颈,动作轻柔得像在给孩童系围巾,“等佛郎机人打回来时,您再戴上也不迟。”
“不!不敢!“苏禄疯狂扯着丝绸绶带,珍珠冠冕滚落在地,“我愿臣服,吕宋愿意臣服!”
当他终于挣脱束缚时,正对上李彻含笑的眸子,那笑意灿烂无比,却让他如坠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