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没有说话。
在从窗外透进的微弱光线下,她的眼神异常明亮而坚定。
她不再给他退缩的机会,双手捧住他发烫的脸颊,不容拒绝地、坚定地吻了上去,用自己的柔软封缄了他所有未尽的言语和顾虑。
她不怕。
不怕被传染,不怕生病。
她只怕他独自一人硬扛这一切,只怕他觉得无人可依、无人可诉。
此刻,她只想用最直接的方式告诉他——她在,她一直都在,他无需独自面对风雨。
这个吻起初带着温柔的抚慰,轻缓而坚定。
但很快,便被万雁鸣反客为主。
它骤然变得激烈、漫长而深入,带着劫后余生般的渴望和深入骨髓的思念,激烈得几乎要将两人吞噬。
唇舌热烈交缠,气息灼热交织,所有的言语、所有的顾虑、所有现实的压力与不堪,都被这个天翻地覆的吻粗暴地搅碎、暂时抛向九霄云外。
天地间仿佛只剩下彼此疯狂跳动的心脏和急促的喘息,仿佛这个吻拥有魔力,可以填补所有空洞,抚平一切伤痕……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石榴的手无意间碰到他微凉的手背,触到上面一小块粗糙的医用胶布,两人才气息不稳地稍稍分开。
“这是怎么了?”
她的指尖抚过那处胶布,声音里满是心疼。
“没事,”
万雁鸣的声音低哑,依旧亲昵地抵着她的额头,
“刚打完吊针,就想快点好起来……好早点见到你,好能像现在这样……好好的吻你……”
他的解释断断续续,滚烫的气息再次逼近,不由分说地又深深地吻了上来,仿佛怎样都不够。
像一个贪吃又缺乏安全感的孩子,一旦尝到甜美的滋味,便怎么也不肯罢休,只想索求得更多,更深,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填补内心的空洞与不安。
又是一个漫长到几乎令人窒息的吻。
像一个贪吃又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孩子,一旦尝到那渴望已久的甜美与慰藉,便怎么也不肯罢休,只知本能地索取更多,更深,更紧密……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真切地感受到彼此的存在,才能填补内心那巨大的空洞与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