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瑞兰穿着一身孝衣,坐在后堂的房间内,几日光景,所有人都觉得她瘦了一圈。
王瑞兰见李俊业回来了,松了一口气,忙站起来相迎,说道:“我知道相公肯定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初六日,家中下人就来报,娘突然就不好了,我便带了登州最好的大夫回到靖海堡,大夫看过之后,说娘这是中了风疾,这是急症,病情发展的很快,此症往往无药可救,估计就数日光景。”
娘或许也是知道自己大限已至,一定要在临死之前见你一面,说他有话要对你讲。然后我就差人去高丽通知你。”
“结果……结果……”说到这里王瑞兰再次哽咽了起来,“结果……钟叔动身方才三日,娘就走了……”
王瑞兰再也忍不住“哇”的放声大哭。
李俊业看了一眼李俊秀问道:“那俊秀呢!难道娘连死时他也没在娘的跟前吗?”
“哥,我在,我当时正在登州,娘死之时,我在娘的身边,可惜的是娘连死之前,都在喊你的名字!”俊秀痛苦地说道。
李俊业的眼睛再次模糊了。
“现在不是说这些事的时候。不知娘的丧事,你是打算从简还是从厚,该请那些客人,是只请一些至亲,还是广发请帖!”
李俊业想也没想,“娘辛苦了一辈子,都没享几日的福,丧礼岂能从简,当然是怎么风光怎么来,如果广发请帖的话,难免会有人借此机会送重礼攀附,人最难还的就是人情债。”
“不仅不能广发请帖,还需在堡门贴出公示,恭迎任何人来吊唁,但不会收取任何人丧礼。”
王瑞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俩都没操持丧事的经验,也顾不过来,这些天都亏了我爹来操持,不过要我爹毕竟是岳家,他一直做这事也不合适,我和我爹商量过,我爹推荐让周签事来主持最好,他为人圆滑,对于红白之事素有经验。”
“听说娘殁了之后,也伤心不已,刚刚从浮山回来,现在还在登州。”
李俊业想也没想道:“那就让周大吉来支持吧!他干这事实在是太合适了。”
说完,他就派亲兵去请来周大吉。
夜间,李俊业亲自给徐氏守灵,焚香烧纸,每一样他都亲自动手。
到了深夜,杨延麟却来了,他进屋之后先给徐氏上了香,然后转身对着孝堂内其他人大声吩咐道:“我和李总兵有要事想谈,你等先行退去。”
众人退去,杨延麟带着的亲兵在外把守门窗,偌大的孝堂,就剩下他们两人。
“如此深夜来此,你到底有什么大事。”
李俊业依旧跪在地上,用身边的纸一沓沓地扔进火盆。
杨延麟凑身过来,轻声道:“俊业,你有大麻烦了,难道你还不知道吗?”
李俊业不动声色地道:“我当然知道,按照大明官员惯例,父母大丧,都需丁忧!”
丁忧就是需要辞职去所有官职回去为父母守孝三年,说是三年,其实是二十七个月,这在当时是官员必须执行的一个行为,如果违背,当时的舆论会让你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不仅意味着你会道德死亡,也会使你政治生命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