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在原地，看着碎裂的刀。
而这时，楼底下隐隐传来杂乱的人声，黎贺也皱着眉，有了又要挣脱药性的迹象。
楚致与瞥了一眼钟，时间不够了，他不能再耗下去了。他咬着牙，看向这只完成了一半的复仇计划。
不能再拖了。
他撑起身，穿上宽松的外衣，戴上口罩。飞速冲下楼，他走向一条完全不同的小道，这道路非常简陋，像是用锄头自己挖出来的。
走到下城区时，他抬头，愣了一下。
几个头颅闭着眼，被高高挂在城墙上，头颅下的身体摆在地上，有狗在啃食。
他全部都认识。这些人，都是被黎贺他们欺压，接着被他怂恿着去反抗黎贺的人。
低下头，楚致与红着眼，不再看那个方向。他一路走到门口，把手里沉甸甸的包放在守门人手上，接着混着回城的队伍跑出去。
基地外面的环境与基地里面完全不同，更加开阔，寒冷。
楚致与闷着头往前冲，他知道，只要黎贺醒来，守门人就会上报他的踪迹，他不能停。
有很多变异动植物缠住他的脚步，他没有武器，于是岫飞用它的喙替他开路。
他沿着昨晚划定的路线，翻过许多山，在河边稍微补充水分，继续往前跑，最后精疲力尽地倒在一个废弃的城区里。
霍祁沉默着跟了一路，无能为力，只有心疼。他眼睁睁看着岫飞的身影逐渐变得透明，楚致与的体力也逐渐耗尽，呼吸变得越来越微弱。
他蹲在楚致与面前，楚致与用最后的力气扯出一个笑，虚弱地说：“早知道把身体让给你了……疯一点，说不定就做成了。”
接着他闭上眼，如沉睡一般。
霍祁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楚致与，数他身上的伤，数他越来越听不见的呼吸。
最后在极寒时即将到来的那刻，他等来了一只狼。
那个和他一模一样的声音惊雷一般在他耳边炸起。
“活人？怎么还有幸存者流落在外。”
第章复仇
霍祁看见自己蹲下身，检查楚致与的状况。那时候的他救下楚致与还只是因为某种责任，现在的他看着这一幕只想骂当初的自己怎么不快一点。
越来越多人到达，他们把楚致与抬上车。
车辆慢慢远去，最后消失在霍祁的视野里，剩下的只有路边破败的建筑。
空间扭曲着，变形，旋转，压缩在一起，最后变为一片虚无。
很安静，一片眩晕中，霍祁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