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后面立刻出来两名青衣侍童,都是背负长剑。
“你二人现在就护送云山公三人离开。”毛沧海吩咐道:“如果途中遭遇不测,除非你们已经死了,否则不许任何人动他们一家三口半根毫毛。”
两名侍童同时单膝跪下,“大人,我们要护卫在大人身边,死也不走。”
“呛!”
毛沧海很干脆拿起手边的佩剑,直接拔出,剑指侍童,冷声道:“老子当初收留你们,就是让你们办事,不是和你们讲感情。这是交给你们办的最后一件事,到了神都,将云山公一家三口安全交给驸马爷之后,你们就算报答了老夫,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但这件事情办不好,你们也没必要活着了。”
侍童都是眼圈泛红,同时磕头,然后起身,向姚云山和琼娘道:“云山公,我们走!”
“等一下!”姚云山看向毛沧海,“毛大人,老夫可没说要走。”
毛沧海一怔。
“老夫生在此地,养在此地,半只脚踏进棺材,就算死,也是要死在襄阳。”云山公叹道:“老夫实在不想客死异乡。虽说城中世家未必都会听从老夫劝说,很多人会见风使舵,但其中还是有些明事理之人。我们手里有卢党的罪证,也有人证,他们心里其实都知道,城外的就是叛军。”
毛沧海叹道:“知道又如何。公道不在人心,是非在乎实力。只要卢党赢了,叛乱的就是我们。”
“太后不糊涂,接到消息后,她老人家一定会出兵讨伐叛军。”云山公正色道:“老朽也明白,如果援兵抵达之前,襄阳城已经被攻破,我们确实会被打成叛党。太后无奈之下,甚至也只能忍耐。但是只要我们坚守住襄阳,控制住局面,那么援兵到了,朝廷就会将郝兴泰定为叛军,人人得而诛之。”
毛沧海微微颔首。
“襄阳坚城,想自外攻破十分困难,只能从里面被攻破。大人所担心的,无非就是城中的世家。”
“确实如此!”
“老朽不能保证能说服他们全力支持大人,但却能够晓之以理,让他们明白其中的要害。哪怕只是让他们犹豫不定,也能为大人争取一些时间。”云山公正色道:“大人要送老朽离开,那是你自己都没信心。你是山南道经略使,一道之主,亦是襄阳守军的定心丸。如果连你都没有信心守下去,其他人哪来的信心?”
毛沧海汗颜道:“云山公说的是,受教了。”
“老朽这把年纪,活一天赚一天。襄阳到了这般境地,老夫留下来能出一份力就是一份。”云山公平静道:“当真要死在叛军之手,那也是天意。”
毛沧海起身,拱手一礼。
“既然如此,琼娘,你和令兄立刻出城,就当是为我送这封信。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云山公!”
“大人,家父不走,琼娘怎会走?”琼娘平静一笑,“我兄长也不会丢下我们离开。你事务繁多,不用管我们。这封信你让他二人送去神都就好。没有我们拖累,他们一定可以顺利抵达神都。”
说完,却是将信函递给了侍童。
毛沧海叹道:“都是忠贞之人。先前我让魏长乐带你们走,他却坚持留下,只让我安排你们离开。如今你们也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