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某就是监察院不良将,你们有胆量,现在就砍下我的首级送出城。”魏长乐目光扫向那些襄阳兵,“有没有人敢上来?穆统领,谁要是有胆子取我首级,你不要动他,让他带着首级出城。”
“不良将,你说笑了。”董欢见军士们都是显出惊惧之色,立刻上前道:“这些都是效忠大梁的忠贞将士,怎会伤害你?本来大伙儿还没有信心,可是有你在,我们都放心。你能领着县城那么点人手打的塔靼人如丧家之犬,如今咱们粮草充足,城池坚固,要固守待援,就更不是问题了。”
魏长乐声音缓和下来,道:“如果你们真想活着享用赏赐,那就抛去杂念,好好守城。守住襄阳城,平定叛乱之后,我不敢保证你们每一个人都会加官进爵,但一定保证你们都会得到厚重的赏赐。卢渊明的赏赐,你们有命拿没命花,但朝廷的赏赐,你们一定可以好好享用。”
他顿了一下,扫视众人,才继续道:“我知道,你们都是山南本土人,也都是穷苦人家出身。我告诉你们,这一战,你们不只是为朝廷,更是为你们的家人。平定叛乱,铲除卢党,你们家人的生活必将有所改善,如果无法兑现,到时候你们找我魏长乐算账。”
众人互相看了看,许多人的目光开始变的坚定起来。
城外山南军没有立刻攻城的打算,一阵声势浩大的鼓声过后,兵马就地休息。
军阵之中,早就搭起了好几顶大帐篷。
中军大帐内,山南东营指挥使郝兴泰气定神闲,见到卢渊明走进大帐,立马上前搀扶。
“渊明公,效果如何?”
“一石激起千层浪。”卢渊明微微一笑,“老夫相信,那番话已经被守军听到心里去。他们即使一时半会不会有什么动作,但承受的压力越来越大,迟早都会有人站出来。”
郝兴泰扶着卢渊明坐下,含笑道:“我已经吩咐下去,每隔一个时辰,就开始擂鼓半炷香时间。咱们的鼓声,不但会打击守军的士气,还能让城中的士绅们知晓我们随时会攻城。您老刚才在阵前露面,很快也会传遍全城,所有人都会知道你渊明公安然无恙。”
“兴泰,老夫给周边的书信可送出去?”
“已经派斥候兵日夜兼程送出去。”郝兴泰亲自给卢渊明倒上茶,“他们很快就能接到信函。有渊明公的亲笔书函,他们肯定会派兵来援。”
卢渊明叹道:“其实山南军就足以震慑守军,真要打起来,山南军也有足够的实力破城。只是老夫出生于襄阳,实在不想看到这座城遭受刀兵之灾。其他各州派来几路兵马,让守军看到我们的援兵源源不断,守军士气很快就会彻底崩溃。咱们用不着打,守军很快就会开城投降。”
“渊明公良苦用心,让人感慨。”郝兴泰道:“我也不希望山南军的将士折损在襄阳。”
他微一沉吟,才低声问道:“渊明公,你老睿智非常,若以你的推算,朝廷真要出兵,大概多久能抵达山南?”
“你大可放心,朝廷能不能派出兵马,那还是未知之数。”卢渊明抚恤笑道:“调兵遣将,运送粮草,那也不是三两天就能完成。而且独孤大将军了解这边的情况后,即使不能阻挡朝廷调兵,也必然会为我们拖延时间。老夫思量过,朝廷肯定不可能派出南衙军,更不可能调出北司军。最有可能调动的兵马,是从河南道和淮南道调遣。”
“我也是这个想法。”郝兴泰也是用手摸着自己如针一般的粗须,“南衙军是咱们自己人,太后不可能派出南衙军,北司军要卫戍皇城,那老太后更不敢派出一兵一卒。老太后若真想对付咱们,也只有河南道和淮南道的兵马最为迅速。”
卢渊明笑道:“其实河南道也不必太担心。登州匪为祸四年多了,越剿越多,河南军被登州匪拖住,就算奉旨出兵,那也派不出多少人。也只有江淮军是个威胁。不过等旨意到了江淮,他们再调兵遣将,江淮军杀过来,最快也要半个月,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夺回襄阳城。”
“这样一说,我就放心了。”郝兴泰微微一笑,“不需半个月,只要有个五六天,哪怕城中没有乱起来,我也有足够信心攻破襄阳。”
说到这里,他忽然皱起眉头,道:“就只怕越王那帮党羽会借此机会找山南军的麻烦,给咱们扣上擅自调兵的罪名。”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卢渊明倒是平静自如,“兴泰,这一点你大可不必担心。赢了,咱们就是平叛的功臣,谁也动不了你。除非咱们败了。。。。。。!”
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云淡风轻:“但我们不会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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