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很简单,她的生活没有多少乐趣,既然面前有个遵守规矩的小孩,就让他带着负罪感,为她破坏一点规矩。
她那时候总爱干这种事。
“就只是这个?”她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你捉弄人的态度很明显,但我其实喜欢那种感觉。明明是自己一个人可以做到的事,你却让我参与进来。这违反了规则,可你声称自己需要我。”
“你说我完全理解你的痛感,我不仅可以共感,还可以亲眼看到,所以我必须帮忙。”
“即使你并没这么想,你只是期待我被走进来的护士说上一通,享受一点奇怪的快乐。”
没办法的事,温觉得这毫不奇怪。那种境遇下,谁都会恨他,恨他那小大人般的冷静样子。
对那时候的她来说,这证明着他不仅会有更好的未来,还有比她更好的过去,他的生命不仅将比她的更长,也已经比她的更充实。
她猜丹知道她的想法,他也确实知道。
温看向丹尼尔,遮阳伞的影子把两个人都包裹得很好,他的面孔看起来有种清冽的凉意,他说话的语气也一如既往的安定。
“我知道药物流入血管是什么感觉,可亲眼看到你慢慢平静下来,又是另一种感受。”
他说自己一直想照顾她。
“你应该不记得了,但那时候我会说,我想一直照顾你,直到我死掉。”
丹尼尔盯着她手指看。
温确实不记得了,听起来挺感人的,但她毫无印象。
“不过你不允许,”他简短地说,“因为那种话很不吉利,你相信自己会好起来,不需要任何人照顾。”
“你是对的,就算是那时候我也明白,自己的发言更像是自我满足。但我仍然觉得,就算你不想被我照顾,我们还是互相需要的,只是我想不到,如果你需要的不是照顾,我具体应该怎么做。”
这时候,他又看了过来,他说这就是当年他全部的想法,再怎么也是小孩,没法想得更深,他现在也不是在用那种心情面对她。
阳光明亮又纯净,温没有开口问,他如今到底是什么想法,也许他等下会继续说的。
“我需要你的。”她说不清为什么,但她确实想要,尤其是现在,她一点也想不了别的事。
她没忘记自己刚刚买的闪光精油,在把它拿到手上之后,每分每秒,她都想不到,还有什么比它更加重要,更能满足她的心,所以她非常需要他,需要他帮助。
如果过去他可以帮忙摁镇痛汞,现在他也应该摁这个小瓶子的按压式液汞,因为她身上的确酸酸痛痛的,绝对没有捉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