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没什么人,只有四个头发斑白的中老年男人。
其中一人看到有人造访,迎了上来询问道:“你们是?”
凌法医侧目看了一眼灵台上的遗像。
遗像上的男人,满脸沧桑,没有一丝笑意,眼中似乎还透露着无尽的不甘与悔恨。
凌法医细长的眉尾微微沉了沉,徐徐张开嘴道:“我是,楚楠的朋友,今天来,是送程叔叔一程的。”
“啊?”几个中老年男人明显有些惊讶,相互看了看。
其中一个人站出来道:“姑娘,我们老程以前的工友,你说的楚楠,是不是老程已经没了的那个女儿。”
凌法医抿起嘴,尽力控制着眼中即将溢出的泪水点点头。“嗯。”
话落,工友中的其中一个男人已经抹开了眼泪,带着哭腔哀叹道:“唉,好好的家,好好的女娃,咋就能被那样给害死呢。
老程以前多上进勤奋的一个人啊,自从女儿被害死,老婆也疯了,他也整天郁郁寡欢。
十一年,他是怎么熬过来的啊。
老天爷真不公平,凭啥就欺负这好人家啊。
老程盼星星盼月亮,一有时间就去公·安局门口打听杀害他女儿凶手的情况,结果到死也没等来个结果。”
抹眼泪的男人身边,另一个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老程这也算是解脱了,能上天和他女儿团聚了。”
另一个附和道:“是啊,我记得老程查出病以后,最后一次去公·安局回来对我说,这辈子他是等不到杀害他女儿凶手的消息了,如果这个案子真有一天破了,凶手被枪毙,就烧张纸告告他吧。”
听着这些年近花甲,身形佝偻的中年工人们一句句悲戚的话语,高笙心中沉甸甸的。
一条生命的逝去,一个家庭的破碎,一生一世的执念。
看着那灵台上摇曳的烛火,与遗像上冷峻的脸庞,高笙走上前,点上一根香,恭恭敬敬的鞠了三个躬,口中低语道:“老爷子,虽然咱们素不相识,虽然我不确定能不能帮上你的忙。但既然我参与进这件事,就一定尽我最大的努力,还你女儿一个公道。”
说罢,高笙将香插·进香炉,凝视着那袅袅而升的青烟。
上完香,回过头,只见宋宇宙已经与几名老工人攀谈起来。“几位老师傅,程叔在去世前,有没有和你们说过什么与警察啊,案子啊,女儿啊这些相关的东西。能想起什么就说什么。”
几个老工人面面相觑,纷纷摇头。
忽然,其中一个老工人摸了摸下巴说道:“我记的,老程快不行那两天,好像和我说过,他说他好像在街心公园,见到那个害他女儿的男人了。但那会他人都迷糊了,我只当他说的事疯话,也没有再详细追问。”
“哦,是这样么。”宋宇宙却是认真的捏着下巴思考了一阵。
“诶,小伙子,你和那个小伙,也是老程女儿的同学?”一位老工人凑到宋宇宙身边问道。
宋宇宙愣了一下,摇了摇头。“不,我俩是省公·安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