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本就寒凉的夜,莫名更凉了几分。
高笙的话,令听清之人皆是目瞪口呆。
谁都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胆敢在一省首富痛失爱子的大悲之日,提出要解刨人家儿子的尸体。
孟华泰毫无表情的脸庞,阴冷的些许。
他静静的盯着高笙,似乎是在揣测高笙的来历。“小伙子,你是什么人?”
“孟伯伯,他是……”
金姐刚要开口,却见高笙抬手打断,抢着说道。
“我叫高笙,曾经是青虚县青城镇镇委书·记,与令郎曾经接触过几次。”
孟华泰沉了沉眼皮。“你刚刚提出要解刨大龙的遗体,你可知道吗意味着什么么?”
“我当然知道。”高笙毫不胆怯的直面孟华泰继续说道:“解刨意味着要开膛破肚化验,我国传统一向注重死者为大,死也留个全尸。但如果不进行解刨,你能确定孟成龙的真正死因么?”
此话一出,局势瞬间反转。
孟华泰虽然依旧保持着淡定自若的样子,但心里已经在思考如何反驳高笙的话。
“小伙子,确定死因,是公·安的事,是刑警的事。我作为一个失去儿子的父亲,是不可能让我的儿子死后还要遭受开膛破肚这种罪的。即便警方求我,我也不会让任何人解刨我儿子的尸体。”
高笙死死盯着孟华泰的双眼。“孟总,您应该知道达则兼济天下这句话。您失去儿子的痛苦虽然值得人同情,可孟成龙的死,关乎的不止是他一个人。”
闻言,孟华泰的眼皮抖动了一下。“什么意思?”
高笙深吸一口气。“我的意思是,孟成龙牵扯很多案件,他的死如果不查清楚,影响的是许多人。
金克拉肥料厂的爆炸,青虚县的贪腐。
许多的事孟成龙皆有牵连,不对他的尸体进行进一步解刨检查,就会少一项线索。
谁能保证,是不是有人害怕孟成龙说出什么话,而杀人灭口呢?
孟总您在商场拼杀几十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您自己想想,我说的情况,有没有可能?”
高笙话落,现场氛围,再次陷入一阵凝固。
孟瑶开着高笙与父亲对峙,紧紧攥着手心,捏了一把汗。
她心里清楚,父亲的行为是在和政府官员们对着干。但她无法阻止,也没有那个心情阻止。
但她不想看到金姐和高笙,因为父亲的怒意而受到牵连。
一阵寒风吹过,孟华泰额前的银丝随风而起。“小伙子,你说的道理是不错。可我为什么要为警察的无能而买单?他们不解刨我儿子,他们就没法查案了?况且这些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是刑警队的?”
“我不是刑警队的。”高笙单手解开衬衫衣扣,一把扯开衬衫,露出胸前一长条可怖的手术瘢痕。“但孟成龙的死,和我绝不是毫无关系。”
孟华泰眼眸一颤,不自觉的捏紧了手中的拐杖。“你……你做什么?”
高笙扫视了一眼在场的记者,随后提高音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