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书·记不动声色的看着高笙的眼睛,嘴角轻轻扬了扬,拍了拍高笙的肩膀道:“行了。高笙同志,希望你早日康复。我还要去省里开个会,就先走了。”
高笙一头雾水的眨了眨眼,忙掀开被子一角。“耿书·记,我送您。”
“不用啦。”耿书·记手掌一用力,按着高笙的肩膀将他摁回病床。“把身体养好,你这么年轻可别落下病根,以后可是你们年轻人挑大梁的日子啊。”
能坐到省会城市市委书·记,省委常委这个位置的人,都是人精中的人精。
耿书·记从高笙的反应也看得出,高笙压根不知道给他做手术的专家,是金姐的父亲找来的。
虽然不知道个中缘由,但耿书·记可懒得操心他们的家事。于是找了个借口先行离开。
耿书·记走后,高笙从病床上起身伸了个懒腰。“哎呦,陪领导演戏还真够累人的。”
一旁的高母也松了一口气。“呼。还好你提前叫妈排练了排练,否则就照你妈这张笨嘴啊,见了这么大领导,指定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
高笙站在母亲身后,两手搭住母亲的肩膀,笑嘻嘻的扒到母亲耳边。“嘻嘻,我妈表现不错。儿子今天中午,请您吃顿大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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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笙的身体除了在领导面前需要躺病床以外,剩下的时间基本都有使不完的力气。
好像自从他醒过来之后,整个人就如同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精力和体力特别旺盛。
这不中午吃完饭后,高母在病房里睡午觉,高笙反而穿着病号服在医院里瞎溜达。
倒也不是他想溜达,实在是精神头太足,睡不着啊。
走着走着,高笙不知怎的就转悠到了烧伤科。
看着一个个缠满绷带的病人,高笙心里蛮不是滋味的。
好好的人,一旦被烧伤毁了容,那真是一辈子都要活在他人异样的眼神中。
走着走着,高笙忽然听到一阵熟悉的口音。
那是青虚县的口音,和并州市里的口音略有不同。高笙这个外地人,也是在并州生活几年以后才分辨的出他们的口音的。
一个全身大面积缠着绷带的男人坐在轮椅上,被一个女人推着,在楼道里慢悠悠的走着。
“老公,咱们去外面转转吧,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女人看起来年龄不大,大概三十五六岁的样子。
男人艰难的动了动头,含糊不清道:“不想……热……晒……”
“好好好,那咱们就在楼道里转转,晚上再出去哈。”女人说罢,推着轮椅转了个圈,向楼道更深处走去。
两人从高笙身边路过时,高笙安耐不住好奇问道:“你们,是青虚县的?”
女人愣了一下,旋即礼貌的笑了笑答道:“啊,是啊,青虚县的。”
“我在青虚县青城镇上班,听你们口音就觉得熟悉。”高笙借机和女人攀谈起来。
“呦,是吗?”女人笑呵呵的看了男人一眼。“我们两口子也是青城镇的人,就住在兰家堡村。”
“兰家堡村?”高笙眼眸颤了一下。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孟成龙的金克拉肥料厂,就是在兰家堡村的地界上。
难不成眼前的男人,是因为那场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