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
朱元军不敢说话，他知道这是个难啃的硬骨头项目，本来是住建局负责，现在推给了陈青云，他哪里敢发声？
陈青云翻开项目书，泛黄的图纸边缘卷起毛边。
项目一共有三十栋栋八十年代筒子楼，危房率百分之七十，违建面积占公共区域的百分之九十。
最可怕的是，改造资金栏赫然写着“待定”二字。
陈青云站直了腰：“我需要各单位，尤其是住建局全体的配合。同时，我还要求开通市长热线绿色通道。”
会议室响起窸窣低语，江远峰忽然笑起来，眼角挤出细纹：“年轻人有锐气是好事，但市里面资源有限。这样吧，给你三个月，经费控制在三百万以内。"
朱元军手里的保温杯，哐当撞在桌面上，去年滨海新区改造，同样体量的项目批了四千万资金。
这时，宁轻眉终于发话了：“江市长，那里的老住户有四千多人，三百万杯水车薪！”
江远峰冷笑，挥手止住她的话头：“陈青云同志不会让我失望的。毕竟，他可是让各级领导都赞不绝口的男人！”
陈青云指甲掐进掌心，没有说话：“两周后我要看到实施方案，散会！”
江远峰满意的起身扣上西装纽扣，离开会场。
陈青云缓缓的走出来，在走廊尽头的安全通道里，点燃手中烟。
手机在裤袋震动，宁轻眉的短信框跳出来。
“等会一起吃个饭，商量一下？”
灰色烟灰扑簌簌落在皮鞋上，陈青云想起江远峰在宁轻眉的宿舍里不屑的表情，咬牙回应道：“不了，我先去了解一下情况。”
突然，赵婉清举着平板电脑冲进来，这次从陈青云把她也调到了市里。
“不好了，光禄坊住户，把信访办电话打爆了，说再不解决漏水问题，就要去市政府门口闹事！”
陈青云掐灭烟头，脑海中浮现出江远峰意味深长的笑。
这盘棋开局就是死局——要么在几千户居民唾骂中身败名裂，要么跪着去求江远峰高抬贵手。
他思考了一下，吩咐赵婉清：“联系测绘院，重新建模。”
他点开电子地图，密密麻麻的红色危房标记，像弹铺满屏幕。
“重点标注三层以上砖混结构，把违建面积，按建筑年代分层统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