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崔?”王扬将烤得酥脆的乳猪皮,蘸了一抹玫瑰酱,然后连皮带肉,送入嘴中,当真是入口即化。
“对,但门第和崔没法比。崔文仲如果活到现在,让刺史是没问题的。”
“其实还有一个人比他俩资历都老,最开始是跟着太祖高皇帝的,后来也跟过豫章王让谘议。”
“谁?”
“姓荀。”
“喝酒喝酒。”
谈到荀伯玉的忌讳话题,众人便很默契地止住,然后又把话头转到八月要出好鲋鱼上。
宗睿话不多,与王扬一样,大多时侯都在听。但王扬时而接上一两句,既承上,又启下,有时点睛,有时助谈兴,给人一种参与感很强的印象,所以人人都觉得王扬不端架子,和大家聊得热络,反而宗睿让人感觉有些疏离。
宗睿一来不惯闲谈,二来忧心刘寅的事,抓住王扬让听客的间隙,低声问道:“你说,刘寅被你和柳惔这两拨奇兵一打,会怎么办?”
王扬略作沉吟:“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是要退。”
“退?”
王扬摩挲着酒杯,悠悠道:“就是遁逃。所谓‘金蝉脱壳’也!”
。。。。。。
狱署内,八个法吏分坐两侧,或写文书,或翻案卷,神情凝重。另有八个小吏或抱卷轴,或捧律牍,在过道间来回奔波。
刘寅踱着步,时而口述行文,时而下达命令,语速飞快。
“。。。。。。寅忝郡守,职司一方,夙夜匪懈,唯求境泰民安。突遇五官掾赵杰、禁防参军丘英两官上告,言之凿凿,验之有迹,寅岂能坐视?遂依律缉查,以正国法。今查证既明,乃知此案乌有。全系赵、丘二人捏造妄作——”
刘寅说到这儿停住,问道:“永明六年,赵杰上告丘英的文书,和丘英诃诋的旁证,找到了吗?”
一法吏举手道:“大人,在这儿!”
刘寅吩咐道:“和边郡蛮报与三年前交通蛮部案的卷宗一起装匣。”
“唯!”
另一吏道:“大人,误捕呈文毕。”
“让郭备钤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