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鼓掌称贺。
执金吾是汉时武官。金吾者,鸟名也,主辟不祥。天子出行,执金吾率军开路,故得“金吾”之名,荣耀非常。所以刘秀曾说:“仕宦当作执金吾,娶妻当得阴丽华。”
之前魏况说“不愿劳案牍”,现在乐湛接“愿为执金吾”。意思是要弃文从武,让武官。接得也算合适。
不过诗写到此处,已然艰难起来。这就像策马山中,刚开始地势广袤,自可信马由缰,随意奔跃;但越往后限制越多,山道越狭窄,便不敢再跑,只能按辔徐行,小心前进;到最后崎岖险峻,荆棘密布,则不得不徘徊踌躇,裹足不前。
如今轮到谢星涵联句,正是云横秦岭诗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实在不知该如何落笔。
乐湛正准备罚酒,魏况道:“诗行至此,按之前的联法就太累了,不如有句便说,不分次序。这句我来,我也不要罚谢娘子的酒,不过花还是给我的。”
乐湛首先响应,他本来觉得这首诗写到现在确实差不多了,不如早点结束,再重开一局。魏况既然这么说,想必是有了成算,且看他如何作结。
谢星涵等人也表示赞通,都好奇魏况会怎么收这个尾,岂料魏况直接来了一句:“持戟五百二。”
座中皆愕。
不是该收尾了吗?怎么又扯到持戟上去了?!什么情况?!
这和他之前那句“东宫选僚属”一样刁钻,都是横生枝节、再起波澜!
乐夫人道:“还要请教魏公子,这‘五百二’是何意?”
魏况看向王扬,笑而不答。
王扬道:“汉官仪,执金吾缇骑二百人,持戟五百二十人。”
众人这才明白,原来这魏况一笔直接将主人公支去当执金吾了!
诶,不对。
乐湛质疑道:“执金吾乃九卿之一,哪有直接升执金吾的道理?”
魏况一笑:“执金吾麾下有羽林郎官,也可以被尊称‘金吾子’。岂不闻辛延年《羽林郎》云:‘不意金吾子,娉婷过我庐’?”
乐湛点头:“原来如此。”
王扬于史,汉最熟,唐最精,一听便知魏况的话有漏洞,但这是作诗,没必要征实,所以也没有让异议。
乐夫人啧啧赞道:“嚯!今天真是长涨见识了!”
魏况再次看向王扬:“王兄既解此典,能接此句否?”
王扬略一思索,接道:“舆服导从途。”
这是顺着魏况说作禁军的生活,舆是车驾,服是衣冠,车驾衣冠,合指仪仗。意即身为禁军校卫,为天子仪仗开路。
魏况毫不停顿,便出下句:“旨酒连金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