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温水，二十多个小时滴水未进的楚暮一口气喝了大半杯，心想道：原来自己需要吃的药是什么陈淮都很清楚。
“你想做什么呢？”楚暮放下杯子，没去看陈淮的眼睛。
陈淮也狼狈，裤子脏了，皮鞋也脏了。
楚暮自言自语似的问：“你究竟想要什么呢？”
陈淮说“对不起”，蹲下来握住楚暮的手，声音很轻地说：“再给我一点时间，全都告诉你。”
楚暮把手抽走了，往床尾那边挪了一块：“别了吧。”
“虽然我不知道你妈妈具体是因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但主要原因在你对吗？”
陈淮无可辩驳。
楚暮继续说：“你那个小箱子里面的东西我不小心看到了，虽然不是故意的，但还是要跟你说句不好意思。”
陈淮的手又伸过来，被楚暮躲开。
“你现在很厉害，想要查什么都能查到。我不知道那些照片和新闻你是什么时候弄到手的，在我来京北之前还是之后。”楚暮顿了顿，继续说，“那你应该也很容易就能查到，我养过你一段时间。”
万人嫌的孤儿捡了傻子回家的事邻里邻居都知道，同学们之间也传开过，没准现在去学校贴吧还能搜到别人偷拍陈淮的照片。
楚暮不信能弄到他大学照片的人弄不清楚这些。
想到什么，他笑了笑：“也不能算养你吧，你那时候也比我厉害，赚钱比我多，做饭比我好吃，照顾我也很多。”
陈淮没动，楚暮没看他，所以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表情。
“我当你是忘了我，可很多时候我又感觉你像都记得。我那时候小，想的也少，以为捡个人像捡垃圾一样简单，只要捡了就是自己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流出来的眼泪落在手背伤口上，疼得慌。
楚暮说：“但我那时候好像没把你养好，让你因为我受伤，好像还把你给……”给养偏了……
那些难以启齿的感情，楚暮到现在也不知道要怎么去形容。
“总之，你回了家，回到了属于你的地方，也有好的生活。”楚暮哑着嗓子，“不管过去那些你还记不记得，我从始至终没图过你什么，以前是我贪心，想要有个家人，可后来把你送走了，发现日子还是照常过。”
“你没去找过我。我来京北会遇见你也是巧合。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我们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见面。陈淮，我为我过去一切的自作多情与得寸进尺的行为向你道歉，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