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陈淮问，“什么时候回来？”
楚暮没吭声，陈淮又问，“什么时候？”
“看情况。”
“好。”
楚暮以为自己今晚会亢奋得睡不着觉，但没想到结束对话之后很短的时间内他就睡着了，并且睡得很沉，就连手机闹钟铃声响了都没有听见。
他是被陈淮叫醒的，陈淮坐起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叫他：“四点了。”
楚暮睡意朦胧，将醒未醒，吃力地张开单侧眼睛，从缝隙中看人。
陈淮的轮廓很模糊，单手支在床上，侧着身子，微微弯腰，早起的声音沾着哑。
夏季的天亮的早，窗外的天空带着朝阳的红晕，陈淮就背对着窗户陷在美好的画面里，像个虚假的剪影。
楚暮合上眼睛，往陈淮身旁靠近，环住他的胳膊，咕哝着：“再睡一分钟。”
怀里的东西很老实，一动不动的任他抱着。
静谧的清晨，小屋里回荡着楚暮绵长的呼吸声。
陈淮还在以刚刚那个很临时的姿势支撑着自己，小臂已经有要发麻抽筋的迹象，他心中默念了六十个数，把胳膊抽出来掐住楚暮的下巴，脸也沉下去。
在楚暮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脸贴着脸的跟他说：“一分钟到了。”
楚暮有点不清醒，缓慢眨了眨眼，而后竟然仰起了头，想要碰触到陈淮那样。但陈淮的手劲很大，动作没有得逞，甚至感觉到力气增大，让他有点痛。
哦，原来已经睡醒了啊。楚暮麻木的想着，抓住了陈淮的手腕推开，测过脸去，对他说了声谢谢。
陈淮不自然地动动胳膊，跟着楚暮一起下床洗漱。
等一切收拾好，楚暮转身看向将所有东西收到行李箱中的陈淮，问：“我要把钥匙留给你吗？”
“不用。”
那看来他也要走了。
楚暮把滑下去的书包肩带往上挪了挪，说：“好的，那你走的时候直接推上门就行。”
“再见。”他面无表情地朝陈淮挥手，话落推门出去。
身后传来关门声，行李箱滚轮的转动声，还有陈淮的脚步声。
楚暮控制着自己没有回头，出了胡同后他要往右走，那边是出城的方向，去往山区。
市区在左边，无论是去酒店，还是车站，哪怕是上高速，都要往那边走。
所以两个人必定会要在胡同路口分开。
他走得很快，脚步急切，身后的陈淮跟的很轻松，频率大概是他迈五步，陈淮三步那样。
出了胡同，他头也不回地往右转，身后的声音果然全都停了。
楚暮双手抓着肩带，扯得用力，甚至跑了几步，像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