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小一思维越发散，焦虑的感觉越发强烈，垂在身侧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抖动起来。
他的状态不正常。
楚小一自己没发现，陈淮先发现了。
他把楚小一颤抖双手包住，放在一起搓揉。
不知道怎么回事，楚小一的手变得很凉。从下车到进屋的这段路程，两个人的手一直牵着，全程都是好好的，更何况进屋了连外套都没脱，不应该是这个温度。
楚小一中午就凶他，还把买给他的糖送给别人，又因为自己想要给他买鞋子生气变本加厉的凶他。
陈淮本来在因为这些事情不太高兴，才不想理楚小一，没想到竟会给人气成这样，他肉眼可见地慌乱起来。
陈淮带着楚小一从家里出去，走了大概十几分钟，停在一个废旧的天桥下，由几块大型波浪瓦片搭起来的临时小屋面前。
“这是……”
陈淮弯腰进去，翻找一阵，拎出来一个黑色垃圾袋，放到楚小一手里。
袋子没什么太大的重量，楚小一隔着袋子捏了捏，里面像有很多纸片，还有硬币碰撞的声响。
环境太暗看不清，楚小一没带手机，不能照亮，但也差不多反应过来里面是什么东西。
两个人回到家，打开袋子，见到了放在里面的零钱。
跟桌子上面的不太一样，这些钱又脏又破，杂乱地挤在袋子里，楚小一伸手欲拿，陈淮却一下将塑料袋抢走。
楚小一挑眉，怎么，私房钱舍不得给他？
陈淮转身背着楚小一，把钱袋子拿进洗手间，翻了一阵。
很快，楚小一听见硬币坠进水池的声音，紧接着洗手池的水龙头也被打开。
“你干嘛呢！”
他两步走到洗手间门口，亲眼看到陈淮把钱全都倒了进洗手池，手里拿着的洗衣粉马上就要洒进去，这架势是准备……“洗”钱？？
楚小一飞快关上水龙头，捞出那一堆纸币，放在桌上。
一股火窜上头顶，转身刚准备喷人，陈淮又眼巴巴地递过来个透明塑料袋。
楚小一的火憋回去了。
装的还是钱，他压着脾气打开，发现这袋里装的钱看起来相对干净一些，但也没桌子上的看起来新。
楚小一对陈淮这一通神奇操作背后的逻辑似乎有点弄清楚了。
但陈淮想给他最好的，和这些钱的来源不明，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前者让他感觉有点开心，后者仍旧让他忧虑。
火发不出去，事情找不到头绪，他长叹一口气，开始沉默地处理那堆湿透的纸张，陈淮一直贴着他很近的站着，一会摸摸他的手，一会扯扯他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