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后还想顺手揉把他的头发,结果发现这距离好像有点够不到,只好又悄悄撑着床挪过去一点,好在这回终于碰到了。
可骆其清的表情看起来还是很沉重。
周棘犯了愁,心想该不会是那医生有什么病情瞒着自己吧。
过了片刻,他又试图开个玩笑让氛围不那么沉重:“你真这么担心我啊?”
骆其清不吭声。
“真没事儿的啊。”周棘看着他的眼睛,郑重地说。
屋里刺鼻的消毒水味好像散了点。
“周棘。”
骆其清喊他名字。
周棘神情一怔。
“你想知道什么。”骆其清闭了闭眼,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我都告诉你。”
他不想再瞒了。
这六年里,他一直深陷在自责情绪当中,如同跌进了万丈深渊。
所以他给自己裹上了坚硬的外壳,固执地认为只要自己不再面对当年的事情,即便是在黑暗之中也依然无坚不摧。
这几乎都要骗过自己。
可直到今天看见周棘出事的那个瞬间,仿佛那日的第三视角重现。
那外壳便迅速出现裂缝,直至完全破碎。
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
他知道周棘有很多事情想问他,关于分开的这六年。
你想知道什么。
我都如实告诉你。
本以为在说出了这话之后,这里就即将变成他的审判堂。
不曾想
沉默了片刻之后,周棘突然扯过他的手,摊开,盯着掌心下方里很浅的一道伤痕,轻声问:
“怎么受伤了?”
可就是这句话,直接让他所有曾经伪装出来的坚强都在顷刻间决堤。
情绪与意识剥离。
骆其清揪着开始发疼的心脏,肩膀倏地剧烈颤抖起来,他眼前变得模糊一片,什么也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