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躺着实在难受,他想好好看看兄长。最近兄长和姊姊们怎么不来了呢?溶姊姊和若心姊姊很久都不见了…佑真心中有说不上来的失落。近日过的浑浑噩噩,以前能记着自己每天干了什么,玩了什么。现在怎么模模糊糊了呢?其实日子,才过了两天…
兄长脸在自己眼前放大,他好想一直一直这样与大家在一起啊…佑真偏头看向刘姑:“姑…姑姑…”
“小郎…”刘姑擦了擦脸面,挤出一个笑容:“小郎稍稍睡会儿,醒来便能捉蝉儿去了…”
上眼皮抓着下眼皮,好沉重啊,佑真闭上了眼睛…
医官上前来又是把脉,又是翻着眼皮,相对低语了几句,禀了谢令殊:“小郎只是昏睡了去…郎君莫要焦急。”
夜深人不静,别院的灯火彻夜点着,谢令殊翻完医案又去佑真榻前守着。
“应该是与城外的热病相似…”两位医官交换了意见看法,一致说道。
“什么叫应该?”谢令殊皱眉思索了一下:“刘姑近日可见什么外人进来过?”
“自上次接到郎君命令,庄子里送来的新鲜蔬果鱼肉都要一一检查了。也不让农户们再进来的…”刘姑细细思索着,事无巨细地报备给了谢令殊:“膳食一向是奴亲去监督,实在是想不到什么了?”
“那小郎近日有什么活动么?”医官提起笔,正录着近来佑真的一举一动,以便查清病因。
“从不许农户进院了以后,小郎常常去山楚的河边钓鱼,但也不会进楚子里…”
几人商议到了下半夜,所有的蛛丝马迹都没有放过。只是外间的热病要通过层层的屏障保护到谈何容易?
谢令殊难以成眠,又觉得乏力非常。趴在榻沿上打着瞌睡。佑真断断续续地嗫嚅着,谢令殊握起他的手,发现他虽是额头身体发热,手脚却是冰凉的。忙坐的更近了,紧紧揣了他的手在怀里。
“郎君呢?我要见郎君!”院门口有一身短打信使被拦在外面。他没日没夜地骑马怀里揣的信件已经染上火热的体温,自己有重要军报一定要面见谢侍中。先去了乌衣巷,被告知郎君去了别院,又打马疾驰过来。
“郎君让外人一应不得入内!”守卫的将士并不认得他,只是坚守着自己的职责,两人一来一回急的信使团团转,正要找个突破口翻墙入内,看见谢饶往里出来。
“饶兄弟!饶兄弟!”
谢饶照例巡夜,刚好看见曾派去大魏的信使,心中一惊。说明来意,便被带到了谢令殊面前。
那张牛皮纸在拿着,火烧火燎一般烫手。谢令殊瞳孔失去焦距,巨大的震惊让他无法立刻做出判断。
“宜州遇袭,使君失踪。”短短八个字,掀起惊涛骇浪。
“先别告诉家里人,让长兄与王赟来别院。”谢令殊颤抖地发下命令:“你继续跟着。”
天蒙蒙亮,王家小郎睡得早起得早,这会儿已经要保母抱着出门散步了。王赟预备再睡一会儿,刚闭上眼睛,外间“哒哒”的叩门声没有一丝停顿的传了进来。他立刻清醒,见来人是谢令殊身边的从事,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自从侯靖归来的这些天,他睡觉都只敢闭一只眼。满心的都是谢崇带着大魏的手信给梁帝。日子越近,心中的又是兴奋又是担忧。
若是把侯靖驱逐出大梁,到时候不管国库财政还是军备都能放松许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