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郎君,郎君…”门外响起刘姑急促的呼声。本来就浅眠,他一下子惊醒了,看了身边睡得正酣的谢溶,悄悄起身。
“做什么?”他把门开了一条缝,刘姑对他耳语了几句。
“知道了。”谢令殊从衣桁上取了外披虚虚搭着,头发也未束就出去了。忽想起什么,又回转房里去了件东西。
厅里坐着的人披着深色连着风帽的大氅,看见谢令殊进来,挑下风帽,露出一张俊朗的脸。
“何事要你亲自走一趟?”谢令殊略有责备地问道。
“事急从权,吾也不放心经他人之手。”那人回答道,面前的茶已经空了,刘姑又来续了一盏。
“跑死了叁匹马,呵。”他又拿起茶盏一饮而尽,一路风尘仆仆,显然是渴极了。
“有人看见了吗?”谢令殊看他如此着急,但又没有第一时间说明来意。
总算解了渴,那人蹙起眉略微思索了一下:“我只带了两个人,路上也只在山神庙那些地方歇脚。早晚赶路…”
谢令殊听他复盘,也觉得事情蹊跷:“那就是说一开始没有计划前来?”
“嗯,等明日日落便走。”他从胸前拿出一个信封,递给谢令殊。
谢叁郎看他如此郑重,迟疑了一下,拆开来看……
一目十行,手在发抖。不知是兴奋还是惊惧。“这?是真的?确凿?”他又看了一遍:“怪不得,怪不得…”
两人相视,都发现对方眼里跃动的烛火。
“你先歇下,天明再商谈。”谢令殊叫来刘姑安排好来人,自己也去歇下了。
午夜的冷风钻进了外衫,他丝毫不觉。摸着刚出门带上的私印心里有了其他的计较。回到寝房,他把灯放在桌上,一遍遍地翻着她复刻好的堪舆图,又细细对着源本重新标注了一些数值和记号。
谢溶梦中迷迷糊糊,偏过头去透过帐子看见一个一个挺拔如松玉的身影正在灯下执笔,烛光映着他的侧脸,“啊,真好看~”翻了个身,又睡去了。
谢令殊标注检查好已经是下半夜了。他把源本也仔细地整理完,放进了立柜的最里层才放心地吹灯上床。房里点了银丝炭,钻进被窝的时候还是挟了冷气,谢溶虽着眼睛却能感觉身边多了个人。伸手过去抱着他,谢令殊也回抱了她。两人在夜半春寒时节互相依偎入眠了。
翌日,谢令殊嘱咐她:“我有十分要紧的公务,不能与你一同,你能…”话还未说完,谢溶直点头:“晓得,晓得,我与佑真一起去玩!”
她果然是他的解语花啊。谢令殊心想。
建康宫内,通泰寺的云参法师正与梁帝商议今年的盂兰盆会事宜。
“陛下关照,去年无遮大会甚是体面排场,诸天感应,佑我大梁国千秋万代…”云参身着宝衣,体阔挺拔,相貌是端正大方,很得梁帝爱重。
爱重?